欲加之罪
“姐姐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好歹也是進了家祠,入了族譜的!如今祖母去世,難道不該回來守孝麼?”
聽到這話,顧玥指著顧蘅,不屑的開口,“你不過一個被撿來的孤女,又不是父親親生的,更不是祖母的親孫女,你守個什麼勁的孝?”
聽到這話,一旁的秦柔扯了扯顧玥的袖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你父親還在堂上呢,說話注意些。”
見狀,顧玥頗不服氣的收回了手。
秦柔看了眼一臉倔強的顧蘅,心中冷笑,但對著顧長帆,卻還裝作善解人意的模樣,“夫君啊,阿蘅也是思念祖母心切,才會違揹你的命令擅自回來的,從小到大,祖母多疼她啊,就算為了成全孩子的一片孝心,咱們這次就不懲罰她了吧?”
和顧長帆相處這麼多年,秦柔果然很瞭解他的脾氣秉性,這話一出,他果然勃然大怒,指著顧蘅的鼻子便開始怒罵:“你還有臉提你的祖母?你祖母就是因你而死的!你剋死了你的姨娘,現在連長輩都不放過,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一個災星!”
聽到這話,顧蘅猛然回頭,厲聲質問:“父親,姨娘之死本來就有蹊蹺,我跪了一天一夜讓您查明真相,您都不肯,如今竟然還把罪責都推卸到我身上,若是姨娘泉下有知,一定會傷心的!”
講到這裡,顧蘅越發哀慼,“至於祖母之死,我遠在白雪莊,怎麼可能會和我有關系?!”
顧蘅這話,字字句句,鏗鏘有力。
顧長帆在這縣裡當了這麼久的縣令,早就沾染上了一身的官匪氣息,認為所有人都應該捧著他,恭維他,如今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這樣指責,一時之間,怒氣直沖天靈蓋,也不管是不是在靈堂前了,對著顧蘅便口不擇言的怒罵。
“若不是因為你去白雪莊的路上掉下了懸崖,你祖母怎麼會憂思過度?那兩天,她幾乎飯都吃不下!後面又擔憂你在莊子上過的不好,心事重重,這才身子虛弱,感染上了大疫,這才藥石無醫的去了!”
聽到這話,顧蘅的淚水瞬間湧出眼眶。
一方面,想到一直疼愛著她的祖母,連臨終前都在擔憂她,顧蘅就心疼無比。
另一方面,則是對顧長帆這番話中的汙衊之意感到極大的委屈。
悲憤之下,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父親,做人好歹也要講點道理,難道那日,我是自己跳下懸崖的嗎?明明是姐姐把我推下去的!”
聽到這話,顧玥激動無比,生怕自己的苦心經營的形象在父親面前崩塌,心虛的怒罵出聲,“你撒謊!明明就是你剋死了你的姨娘,心中有愧,才會畏罪自殺!”
這一刻,顧蘅忽然感覺很悲涼,她慘笑一聲,“整個府裡都知道,我為了求父親查明姨娘之死的真相,在雪地裡活生生的跪暈了,姨娘的事情還沒解決,我怎麼可能輕易去死!再說了,當日,紫雲和秦嬤嬤都是眼睜睜看見了這一幕的,你把她們叫出來,我們當面對峙即可!”
聞言,顧玥陰測測的笑了一聲,“行啊,你去叫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叫的來嗎?就算來了,你猜她們會向著我還是向著你?”
見她這副勝券在握的表情,顧蘅忽然感覺如墜冰窖。
對啊,當時紫雲和秦嬤嬤是親眼看著她被推下懸崖的,按理說,照顧玥這個狠毒的性子,怎麼會留著她們?
此刻她這樣說,她們兩要麼是被處理了,要麼就是顧玥和秦柔抓住了她們的把柄,逼迫她們不準將真相說出口。
一時之間,顧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陣陣心寒。
而這一幕,看在顧長帆的眼裡,則是顧蘅百口莫辯。
一瞬間,一顧怒氣湧上心頭,他揚起手就準備給顧蘅狠狠一巴掌!
“你這個逆女,災星!我當初就不該養你!”
不料他手掌揮下去的那一秒,卻被人死死的抓住了。
他朝著受力的方向看去,這才注意到了早就站在一旁的阿徵。
方才他忙著訓女兒,竟然連她身邊多出了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此刻一看,心中滿是震驚。
“阿徵,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