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被他碰過了,他想。
或許就在一刻鐘以前,那個男人才剛從這間房裡離開。
他的理智完全被那個可能性打碎了。
薛鷙的臉上既沒有笑,也沒有顯現出怒意,他覺得或許是自己的手指碰得還不夠深,所以他才沒有找到那個人留下的東西。
他看著沈琅那張有些濕漉漉的臉,忽然面無表情地開口:“賤|人。你就這麼賤?這麼忍不住?”
沈琅怔住了。
“那個什麼狗屁豫王是不是剛從你床上下來?他給了你什麼,你就和他睡?”
“你說我的錢髒,你的難道就很幹淨麼?”
沈琅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薛鷙被打得偏過頭去,反而笑了,緊接著那笑意裡忽然迸發除了一股極端的憤怒:“你丟下我就跑了,沈琅,你憑什麼丟下我!”
“他有王妃,還有那麼多妾,他答應給你名分了嗎,你就和他睡?”
“他那麼老!”
薛鷙的眼睛紅了,他咬牙切齒地喊:“你不要我卻要他!”
沈琅的眼睫微微顫動著,他終於開口:“……薛鷙,所以你覺得我的銀子都是靠陪他睡得來的嗎?”
“在你眼裡,我只有靠那些戲子小唱的營生,才能養活我自己。”沈琅很平靜地反問,“是嗎?”
他的表情、語氣,全都平靜得彷彿沒有波痕,可是薛鷙注意到他的手在發抖。
“那你為什麼要和他睡?你愛他?”薛鷙仍在氣頭上,每一句話都像是從他牙縫中硬擠出來的,“你要銀子,我給你,你要什麼,我拼死也替你掙回來,可你不該這樣……作踐你自己。”
沈琅冷笑:“被逼著和你茍|合,就不是作踐,我自願和誰,卻是作踐?”
薛鷙氣得發抖:“什麼叫逼,什麼又叫茍|合?你明明也……”
“我有的選嗎?”沈琅看著他,“我被困在那個匪窩裡,我的命都在你一句話裡,你想要我,我抗拒得了嗎?”
“那你也不能……”說話時,他忽然瞥見了放在沈琅枕邊的那塊綢帕,那方帕子裡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
沈琅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先他一步便伸手去拿,卻被眼疾手快的薛鷙劈手奪了過去,綢帕散開來,他看清裡邊包著一個細長的……玉具。
他臉上原本猙獰難看的表情陡然掉了下來,薛鷙抬起頭,有些無所適從地看向了沈琅。
是了,他還那麼年輕,即便身子孱弱,又有腿疾,可他依然是個年輕的男人。
在和沈琅分別之後,數不清的時刻,薛鷙都在想著他做這種事……沈琅自然也不會免俗。
是他薛鷙把他想得太冷清,居高臨下的跟個不食五穀的神仙一樣,才會下意識地覺得他不需要那些。
好容易才和這個人近了一些,他又犯蠢了。
沈琅的眼眶也是紅的,他沖著薛鷙:“還我!”
薛鷙下意識地便把這個東西連同帕子一併收進了自己的褡袋內。
“我錯了……”薛鷙頓了一下,又重複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