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武寨裡不知什麼狗屁規矩那麼多,他要召妓上來,被薛鷙否決了,他想喬裝改扮下山找張姐兒的榻睡,李三也不肯。
這些日子他很是寂寞難耐,每逢夜裡,李崧便總是想起那日見到的、沈琅的那張臉。
可他空守了好幾日,卻都沒看見沈琅的人影。
直到這一日,天氣放晴了,他才終於看見那個金鳳兒推著沈琅從屋裡出來了。
李崧忙推了推鬢角,緊接著又理了理衣襟,自以為做足了準備,才故意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去同他“偶遇”。
走到一半,他的目光才總算“不經意”地落在了沈琅身上。
“好巧,”他沖著沈琅笑笑說,“你也出來曬太陽麼?”
“嗯。”
“今個天氣是好。”李崧沒話找話,隨後又自以為體貼地,“你身子不好,更不該悶在屋裡,我們老家有句俗語,叫做‘曬曬太陽百病消’,多出來散散心總比悶在屋裡好。”
不等沈琅開口,他便又湊上來問:“我很好奇,你是南邊人還是北邊人?”
“南方。”
“我猜就是了,”李崧笑著說,“你們南邊人長得都像水一樣。”
“你娘肯定也漂亮,都說兒襲母顏,她定也是國色天香的品貌。”
沈琅只笑笑,卻沒接話。
他身後的金鳳兒說:“大爺那裡叫我們呢,得走了。”
“那麼先告辭了。”沈琅終於開口。
李崧只覺得這幾眼壓根沒夠,心裡很捨不得,可又無可奈何。
正當金鳳兒推著沈琅往他身旁過時,李崧聽見沈琅忽然輕輕地叫了一聲,他忙湊過去看,是沈琅的袖子被卷進了那架木輦的車輪裡。
不等沈琅開口,他便伸手替他拽出了衣袖,緊接著他看見沈琅皺了皺眉:“……好髒。”
於是李崧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沒找到帕子,便打算直接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
這時,沈琅拿出自己的帕子遞給他,說:“還是用我的吧,勞煩你。”
李崧按耐不住內心的欣喜,一把抓住他細細的腕子,然後很仔細地替他擦去袖擺上沾上的塵土汙跡。
“你的手背,”李崧盯著他的手,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好像……也髒了。”
“是麼?”沈琅說,“那麼也勞煩義兄了。”
李崧於是又替他去擦手背,動作時,他有意無意地捏了幾下沈琅的手,他看沈琅並沒什麼反應,膽子也漸大了起來。
“他們那些人還說你性子獨,太傲。我看不然,定是他們不懂你。”
“我與李兄有眼緣,自然遇見了就要忍不住要多說兩句話。”
李崧聽他說話,鼻尖似乎嗅到了一股極近的香氣,後脊背上酥酥麻麻的,他的嗓子忽地又有些幹渴了。
他已經完全被這場“豔遇”沖得飄飄然起來。
“哥,以後得閑去我那兒坐。”
李崧臉上發燙,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笑著說:“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