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電視裡播報了林氏集團負責人接受審計調查的訊息,喻念走進門來,他很快關了電視。
他的腺體開始接受治療了,喻念整天圍著他打轉,控制著他的飲食,看他把保溫盒裡的粥喝得幹幹淨淨才會放心收拾碗筷。
如果某天剩下些他不吃的蔬菜,喻念就會皺著眉開始拿喻紀小時候挑食營養不良的事舉例,又順便提到喻想也不愛吃這些,挑食實在是不好的習慣。
但這只是很幸福的小抱怨。
由於腺體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醫生不建議再採用什麼保守性的療法,腺體上用的一些藥會帶來刺激性的反應。
有時上過藥後,他會有類似處於易感期的焦躁感,但腺體處卻散發不出資訊素。
他盡量不將身體的不適表現出來,但喻念似乎就是能看出他的不舒服,他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味道,知道是喻念在給他釋放著安撫資訊素。
這時他會故意說“念念,有好聞的味道,可是離我很遠”,這樣喻念就會努著嘴脫了鞋爬到他身邊躺下,取下阻隔環把腺體毫無保留地露給他,然後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像樹袋熊一樣抱著他。
偶爾藥性激烈,他的腺體異常反應嚴重,意識模糊的時候醒來,喻唸的腺體被他或咬或磨得一片紅,卻還是抱著他不放手。
他試著拉開兩人的距離,喻念就會帶著些迷茫地抬起水光滿溢的眼睛看他,說著“夠了嗎還有不舒服嗎”。
在某次聽完主治醫生說完新的建議療法後,喻唸的一張臉紅成了早上剛削完被兩人分著吃了的那顆蘋果,低著頭像是對地板目不轉睛的樣子。
醫生離開時帶上了房門,並貼心地提醒病房裡的換氣裝置運作十分良好,梁懸想答謝,喻念便嘟嘟囔囔地走到門口去帶上了鎖。
“我的資訊素比較漫溢,分化前沒能散發出來的,可以分點給你。”
喻念因為這句十分慷慨大方的話獲得了梁懸想似乎無窮無盡的索取,等從被子裡探出手時,上面已經掛著細密的汗珠。
身後的人似乎想把那截手臂拉回去,喻念有些討好地回頭,“我想喝水了好不好?”,接著又湊上對方的嘴唇,畢竟剛剛他也耗費了許多體力。
最終標記意味著強勢地用自己的資訊素霸佔伴侶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喻念聞到了空氣中漸漸濃起來的熟悉味道,身後緊貼的溫度卻因為離開的動作消失了。
“這就是我想要的,你不給,我就去找別人。”
可梁懸想還是沒有進行最終標記,或許生理本能會驅使人的行為,但剋制的愛是拉回理智的韁繩。
這是關乎被標記的oega一生的行為,如果將來他得不到足夠的資訊素撫慰,或許腺體也會漸漸變成一朵慢慢枯萎的花。
但這次治療下來,梁懸想的腺體似乎受到了喻唸的資訊素刺激,主治醫生對著檢查報告上的指標說他的腺體似乎在慢慢恢複功能。
喻想會在幼兒園放學後被帶到醫院裡待一會兒,梁懸想在與他越來越多的相處中發現,對方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孤僻,或者他單純只是個更喜歡安靜的小孩兒。
喻想並不反感梁懸想抱他,會安靜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小臉蛋擠成軟乎乎的布丁樣。
梁懸想能感受到自己漸漸平和和恢複中的腺體狀態,偶爾喻念會像小狗一樣鼻翼翕動著湊到他身邊,捕捉腺體附近那點兒微弱的資訊素。
但或許正是那點兒味道讓喻想願意接近他,醫生解釋道是因為apha父親的資訊素會讓孩子很有安全感。
他問過喻想那天在幼兒園的事,喻想趴在他肩側小聲說因為自己還不知道小朋友們的名字,而且跑起來會出汗,感冒的話爸爸又會傷心了。
他才發覺那是自己的誤解。
喻紀和成餘也來過醫院,不過主要是為了成餘産檢。他們說起之前一家人準備搬到上城區住的計劃,說到已經選址裝修好的新店鋪,一切彷彿又恢複了生機和希望。
安穩、恬然,能夠放心牽著彼此的手朝前走的幸福,應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