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喻紀他們已經將新店整理得差不多了，喻念幫著去做些收尾工作，梁懸想便獨自走到幼兒園去接喻想放學。
幼兒園裡應該是發了統一的小黃帽，一群小朋友熱鬧地擠在門口等老師放行，家長們則在門口翹首以盼。
梁懸想站在圍欄一側，想著喻想大概會安靜地待在一邊，總不會是沖在前面的。
他手裡提著剛剛從街口的店裡取到的小蛋糕，周圍是一圈淺黃色的奶油花邊，中間坐著只憨態可掬的小熊，喻念說過喻想很喜歡吃這家的小甜品。
門口有些擁堵，老師帶著擴音器叫著名字，還得分神攔住一不留神就要往門口沖的小朋友。
梁懸想微側了些身子讓開路，看著那些家長領著孩子一個個從身前經過，胸口也漸漸被期待填滿變得輕快起來。
只是隨著人群漸漸散去，只剩下幾個家長還沒到的孩子的時候，他卻沒有找到喻想的身影。他甚至往院子裡的那架鯊魚形狀的鞦韆看，那裡也空空如也。
老師似乎見他是個陌生面孔，走上前來：“請問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長？”
“喻想。”他開口，聲線顫抖。
“喻想嗎？”老師有些奇怪地往身後看，“不在這裡嗎？我記得剛剛沒有叫到他的名字啊……”
剩下的幾個小豆丁抬頭茫然地看著他們，老師像也慌了神，另一位老師立馬往裡跑，“您等等，可能還在教室裡。”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想伸手去拿，才發現手心裡都是冷汗。
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商林大樓，5樓，17:00”。
手機上顯示16:42。
商林大樓過去是林氏集團的標誌性建築，不過此刻門庭冷落，臨近下班時間，卻幾乎已經看不到什麼人。
電梯在五樓開啟時，梁懸想聽到了就近的辦公室裡傳來的說話聲，像是常見的電臺裡的朗讀節目，主持人清甜溫柔的聲音正念到“下雨了，小兔媽媽帶著兔寶寶們來到了屋簷下……”
他推開門，林稚很快抬起頭，甚至沖他露出個笑來，“來得很早呀。”
他想靠近，林稚便抬手摸了摸一旁桌上放著的水果刀，特意亮起刀鋒對向他，又像玩笑似的放下了，梁懸想於是在門口止住了腳步。
喻想在林稚的臂彎裡睡著，看起來似乎是個十分溫情的場面，林稚一手挽著喻想，另一手柔柔撫摸著他的額發。
電臺節目在這時結束了，喻想好像睡得並不安穩，皺著眉頭發出夢囈，林稚便像很緊張似的將臉貼向他，“寶寶不害怕呀。”
如果不是身邊還放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他似乎成功扮演了一位因為孩子睡夢中的一舉一動被牽動著心的家長。
喻想又安靜睡著了，林稚像才分了神，抬頭看向來人，“你的腺體都被我弄成那個樣子了，為什麼還能有孩子呢？”
“可我的孩子，為什麼保不住呢？”他像在看梁懸想，又像在透過梁懸想看向虛空裡的誰，目光變得冷漠空洞，“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在乎林家會變成什麼樣子，只是他讓我去接近你，我才會認識你的，不然誰會知道我們的資訊素契合度那麼高呢？”
“你不知道吧，”林稚往前微俯下了身子，盯著梁懸想的樣子如同鬼魅，“我每次靠近你的時候，腺體既難受又惡心，可你呢，對我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所以後來看你吃藥，我心裡真的太開心了，就是要這樣讓你的腺體慢慢爛掉。沒了腺體，你們apha還剩下什麼支配別人的資本呢？”
梁懸想始終看著喻想睡著的臉，“所以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林稚似乎因為他的問題愣住了，身體向後仰去，“想要什麼？以前我想嫁給他，後來我想要一個孩子。我確實一度快要嫁給他了，當時你的腺體被我傷成那樣，下落不明，他說好了要娶我。誰知道你沒有死，又讓他看到了希望，為了遺囑我又得做戲、接近你。我那時候還懷著他的孩子，你不知道吧？”
他又低頭看向懷裡熟睡的喻想，“我每次聞到你的資訊素味道都難受得不行，後來孩子也沒有保住，”他笑了聲，“那時候看到你因為車禍躺在醫院的時候，真想直接殺了你。”
梁懸想試著走近了兩步，林稚像是立刻察覺到一般，迅速抓起了桌上的刀柄，刀尖卻是對向梁懸想。
“我不會傷害他，但前提是我要親眼看到你戳爛自己的腺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