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雙穿著皮鞋的腳邁近了,腳步漫不經心似的,帶著踏青般的輕巧。
旁邊跟了個身量很高的apha,微躬了身站著,等那人點了頭,便下手去搬倒在地上的人。
梁懸想手裡拽著布袋,apha頗費了些力才扯開,見林稚不是很在乎的樣子,便抬手將它掛在了柵欄上。
喻念送走了林稚,拿著抹布在小圓桌上擦著,眼神卻是不聚焦的,桌面那塊兒被刮帶出道道未幹的濕痕。
廚房的洗手池邊放著剛剛從櫥櫃裡拿出來招待對方的杯子,邊緣像翻卷的花瓣。
裡面的茶水滿著,已經涼了,邊緣卻沒有任何水漬。
“哥,你在嗎?”
喻念回神,應了聲,便見喻紀提了個布袋走進門。
那袋子他太過熟悉,上面畫著朵十分萎靡的向日葵,是老闆送他的抽象藝術作品。
也是出門前他剛交給梁懸想的。
“哥,門口掛了個袋子,看著眼熟,是不是你的?”
喻念愣了神,接過來,發現裡面裝著東西。
是下城區的店鋪常見的便宜的沒什麼花樣的包裝袋,喻念剝了好幾層,才看到裡面的東西。
一條圍巾和一對手套,毛線鈎的,都是嫩黃色,摸起來十分柔軟。
“念念,明天要記得戴手套。”
喻念還記得梁懸想給他整理圍巾時的樣子。
“小梁哥呢,怎麼沒見到人?”
喻念拿著東西遲遲沒有回話,等到喻紀察覺到有些不對走過來時,才抬頭勉強沖他擠出了個笑。
手裡的東西被他抓得緊緊的。
“今天有人來找,應該是把他接走了吧?”
“什麼?”喻紀明顯有些驚訝,“是誰?”
“叫林稚,說是他的未婚妻。”
喻念說完,嘴角也越發撐不住地往下耷拉,簡直要像個慘笑了。
他索性抿了嘴,佯裝低下身收拾著東西。
喻紀一時也沒有再說話了。
兩人一起吃飯,這段時間來小圓桌周圍形成的穩固的三角形變成了單一的兩端。
喻念吃著不辣的那份炒飯,塑膠盒裡像挖牆磚似的空出方方正正的一小塊兒。
握著勺子的手抖了抖,他又沒事兒似的恢複原樣。
竟然連句告別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