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喻念幾步走過去,上手將他腺體處的紗布重新纏緊了,又仔細檢查了一圈。
等弄好,才發現兩人靠得太近,且自己對他來說還是個陌生人,直接上手摸他的傷口未免有些唐突。
但對方只乖順地配合著他的動作,喻念停下動作,便抬起頭與他對視。
喻念越發覺得奇怪,明明兩人不認識,他跟著自己回家也就算了,尚能解釋為他傷糊塗了不認人。
現在清醒了,對他也還是沒有一點兒抵觸情緒的樣子。
想起他腺體處傷重的模樣,老嚴說是外力劃的,又莫名覺得對方乖垂的目光有些可憐。
“受傷了就是會痛的,傷養好了就不痛了。”
早上放在桌上的碗沒了,喻念於是問:“粥喝了嗎?”
對方緩緩眨了眨眼,像是在回想什麼,“喝了,碗洗好了,放在水池邊。”
真乖。喻念在心裡這麼想,畢竟他的外貌有些過於優越了。
昨天剛見面時,喻念以為他的頭發是被汗水打濕了才看起來有些卷。
現在他幹爽地坐在陽光下,乖貼垂下的發絲也帶著小卷,睫毛很密,鼻樑挺直,到了鼻頭處又顯得有些圓鈍,乖乖回答問題看著他的時候,像畫報裡漂亮的洋娃娃一樣。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還有,你是怎麼跟著我到家的?”
對方低下頭去,抬起手,喻念以為他又要抓紗布,剛準備去擋,他卻攥成拳在頭側輕敲了敲。
“想了很久,不記得了。”
喻念收回手,有些不忍心,“那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這次對方答的很快,“懸想,我的名字是梁懸想。”
喻念和喻紀商量了一下,覺得梁懸想可能是家裡遭了變故,又不知道怎麼受了傷,腺體和腦子都出了點問題,暫時沒有過去的記憶了。
但小少爺家畢竟是自家一直的重要主顧,他受了傷,機緣巧合又跟著到了自己家,兩人應該照顧他,讓他先住下來養傷。
兩人商量時又頗有些犯愁,現在不知道梁懸想家究竟出了什麼事,兩人之後也不敢貿然帶著對方去尋親,他腺體處的傷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被商量的物件卻像很自然地融入了這個小小的家,正坐在餐桌上小口小口地喝著喻紀新熬的粥。背脊挺直,吃飯時隨著動作凸出的肩胛骨十分明顯。
如果不是身量和喻紀差不多,說是個oega也沒什麼問題。
喻念酒館工作的批假結束了,第二天起了個早收拾,照例煮了粥在廚房涼著,給梁懸想留了張字條。
對方一直說痛,喻念昨晚又找到老嚴買了些消炎和止痛的藥讓他吃。
也許是起了藥效,臨出門前對方還在沉沉睡著。
喻念現在在下城區一家叫“回想”的酒館打工,但其實也就是個下城區的酒鬼常聚會的破爛小店。
說是酒館,其實也不準確。店裡來的酒鬼多,吃飯的也不少,早上還能掛個早餐店的招牌,忙起來的時候喻念也得去後廚幫忙顛勺。
下城區的工作大都是給apha的,oega也能找到一些育兒託管類的工作。
而留給beta的選擇則很少,他們的體格不夠健壯,也不會調動資訊素舒緩氛圍。
力量方面不如apha,長相和繁育價值也不如oega,這便是世俗給予beta的評價。
喻唸的身形也只比同齡的oega高上一些,去找過一些體力活,卻經常被apha排擠。
後來找了份鎮上育幼院的工作,負責給小朋友們準備餐食。
有位oega老師找到他,說自己住的巷子沒有燈,總被育幼院的apha老師跟蹤騷擾,請求他幫忙。
他好心擔負起了送對方回家的任務,某天回家路上卻被那位apha老師帶著一夥人圍堵在巷子裡。
喻念不是個會和人起爭執的人,那天他急著去診所拿原苓的新藥,卻被幾人來回推搡著走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