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在實驗中死掉嗎?”阿爾蘭像是目中無人的恩賜者,高高在上地問。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倖存下來的克隆體了。”
“你活著,是因為你對我還有用。”
許久沒有開過口的段栩然突然打斷阿爾蘭。
“……所以,我的……爸爸媽媽,也是你們殺的嗎?”
阿爾蘭愣了一下,表情十分不理解:“不是,這是重點嗎?你不過是個實驗品,哪裡有爸爸媽媽?”
“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聽說你的養父母後來還找過你,甚至還想為這點事去報案……真是好笑。你都不算真的人,丟了又能怎樣?”
段栩然定定地望著他。
那雙眼睛裡絲毫沒有他期待的崩潰、灰心、絕望,只有濃烈得讓人心驚的恨意和殺氣。
阿爾蘭莫名覺得心裡突突了一下,隨即氣急敗壞道:“你一個仿品,也敢這樣看我?!”
段栩然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那我一個仿品,怎麼處處都比你的基因好啊?”
“你有沒有想過,大自然優勝劣汰,淘汰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阿爾蘭猝然抓緊扶手,透著死氣的臉上交替出現暴怒和嫉恨。
他抬了抬手,兩名身穿白大褂的人立刻過來開啟牢籠,走進去把段栩然按在地上。
“放開我……放開……你們這群死變態、衣冠禽獸——!”
段栩然邊罵邊掙紮,但他的力氣實在有限,很快就被人控制住。
白大褂熟稔地拉起他的手腕,朝著那條舊傷疤,一刀快準狠劃下去。
“!!!”
鮮血立時湧出來,段栩然還來不及喊出聲,白大褂冷酷地掰開他的傷口,將一枚晶片粗暴地塞進去。
緊接著,熟悉卻又陌生的神經痛像閃電一般擊中了他的大腦。
段栩然緊緊咬住嘴唇,不肯發出聲音。
阿爾蘭稍感心滿意足,欣賞了一會兒段栩然慘白的唇色和淋漓的汗水,慢吞吞地開口:“你這張嘴一點也不像我,我才不會這麼粗魯。果然,仿品就是仿品。”
“看好他,”他吩咐白大褂,“別有其他損傷,我還要用的。”
“是。”
阿爾蘭讓人關上籠子,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等……”
段栩然艱難抬頭,從喉嚨裡擠出最後一絲氣息,嘶啞地叫住他。
“別……傷害穆宵……求、求你……”
阿爾蘭哼了一聲,“他啊,應該死了吧。”
“這都怪你。如果當初你乖乖跟我回家,我們怎麼會對穆將軍下手?”
段栩然像被人狠狠在心上捅了一個窟窿,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同一時間,實驗室的垃圾房中。
角落裡突然亮起了兩盞藍幽幽的小燈。
一聲輕巧的機械聲響起,一片扁扁的銀色金屬片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