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栩然喉嚨發緊,周身血液逆流,沖擊得耳鼓膜嗡嗡作響,連阿爾蘭的聲音都有些聽不真切了。
好想打爛那張笑臉。
可惜受制於鎖鏈,他根本無法再進一步。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段栩然反而冷靜下來。
他喘了幾口粗氣,慢慢地問:“好,我知道了。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配合你,只要你們放了……穆宵。”
阿爾蘭驚訝道:“你什麼都不問嗎?”
段栩然漠然:“不需要。”
向這種人尋求答案沒有任何意義,所謂的原因必然都只是些聽了會叫人冷笑的無恥玩意兒。
如果他們要自己變回實驗品,那他就變回實驗品。
只要能讓穆宵平安回來。
可是阿爾蘭並不滿足於此,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聲調甜美:“那可不行,畢竟這是我最愛的部分了。”
他用一種毛骨悚然的目光看著段栩然,說:“你其實不叫段栩然哦。”
<101nove.oa17,和你同一批次培育出來的胚胎,還有30個。”
“十七號,你只是我的一個複制體而已。”
經過數千年的努力,伽馬星系的醫療可以說發展到非常接近巔峰的狀態。
大部分曾經在人類身上肆虐的病症都可以透過藥物和醫療艙得到治癒,至於過去那些難解的絕症,致死的外傷,還可以交給醫生。
然而,人類能夠摸到的生死邊界終究是有限的。
像阿爾蘭這樣的基因病,就是連帝國最頂尖的醫療機構也無法攻克的。
和阿爾蘭一樣的病人不少,有人認命,有人茍延殘喘,也有首相圖爾維這樣的人——位高權重,富貴顯榮,並不甘心向命運束手就擒。
既然現有條件下的醫療系統無法滿足他們,他們索性利用手中的權力和金錢,建立了另一條無視生死的通路。
這條通路隱匿在冰山之下,專為有權有錢的上層人士服務。
不受道德約束的科學狂人們成為産業鏈上的主導,進行各種非法的人體實驗和器官買賣,如阿爾法的九淵之流。
不過九淵只是這個龐然組織中,最小打小鬧的低階形式。
阿爾蘭作為首相的愛子,擁有著這條通路盡頭,最接近於神的造物。
“我出生之後檢測出基因病,爸爸就為我定製了克隆胚胎。一方面,你們可以作為我的備選器官庫,”阿爾蘭天真無邪地笑了笑。
“另一方面,也可以在你們身上進行實驗,看看怎麼才能針對性地治好我的病。”
遺憾的是,帝國一直沒有放棄對這些非法實驗室進行打擊。
在阿爾蘭兩歲時,實驗室為了躲避帝國追查,不得已放棄基地倉促外逃。
當時這些克隆嬰兒銷毀的銷毀,遺失的遺失,勉強保留下來的寥寥幾例也在後來的日子裡漸漸因為疾病和實驗消耗而全部死亡。
“十七號,我不得不承認,你真是個幸運兒啊。”
阿爾蘭轉動輪椅,隔著牢籠一寸一寸掃視段栩然,眼瞳中盡是貪婪的黑。<101nove.oa17號,這個遺失的複製品被段栩然的養父母意外撿到,當做普通小孩兒順利養大了。
不僅如此,在他身上,阿爾蘭的基因發生了一些非常非常細微的突變。
這些突變居然恰到好處避開了那些致病基因,讓段栩然成長為一個健康的少年。
在段栩然長到十五歲的那年,實驗機構發現了他。
他們欺騙了段栩然的養父母,以科學實驗志願者的名義將他帶走,在他身上進行了整整兩年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