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栩然不想死。
他還沒有把花送給穆宵,還沒有告訴他,他一直愛他。
哪怕不記得穆宵是誰了,哪怕將軍變成了傻子,他還是會再愛上他。
穆宵抱了段栩然一會兒,擔心影響他的傷口,小心松開他,讓他倚著靠背。
段栩然沒放開他的手,有點難過地說:“就是我的花,都沒了。”
穆宵窒了一下,問:“你去給我買花?”
段栩然點點頭,他現在腦子還不靈光,忘了嘲笑穆宵自作多情,怎麼敢肯定那花就是送他的。
他滿心只有遺憾和悵然。
他被壓在花架下時,手裡捧的花也摔到了一邊。
它和店裡的雜物全部滾落到一起,不僅被碾得稀碎,還沾上了許多血,髒兮兮的,一片狼藉。
“我挑了好久,很喜歡的,都被它撞壞了。”
段栩然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語無倫次地對男人告狀。
穆宵眼眶脹痛,掩飾性地垂下眼睫,低頭在段栩然手上吻了一下。
“你想要什麼樣花,我都找給你。保證比今天的好看一萬倍。”
段栩然看著他想了一會兒,說:“要你喜歡的吧。”
穆宵輕輕地嗯了一聲,終於沒忍住,湊過去親了親少年的嘴角。
“那我只喜歡然然。”
段栩然的臉倏然變紅,手腕上監測病人生理資料的腕錶發出不健康的警報聲。
緊接著,身後響起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那個……不好意思,哥哥現在最好不要情緒激動,好好休息。”
兩人雙雙一僵,這才想起來,病房裡還有一個人!
段栩然崩潰地呻吟一聲,撲通倒在枕頭上,試圖用被子把自己完全埋起來。
穆宵沉著臉轉身:“誰是你哥哥?我好像說過,讓你出去。”
少年咬著下嘴唇,泫然欲泣地望著穆宵。
那張臉明明十分相似,卻無法激起穆宵一點同情,反而莫名煩躁。
段栩然拉他:“你別這麼兇,他……他剛才給我輸血了。”
穆宵皺眉:“什麼?他給你輸血?為什麼?”
醫院明明有完備的血庫,無論多稀有的血型都有儲備,怎麼可能需要一個外人來臨時提供血液?
段栩然梗了一下,嘟囔道:“我不知道啊,我當時又沒什麼意識,後來聽醫生說的……”
穆宵感覺心髒被人狠狠撓了一爪,馬上道歉:“對不起寶寶,我不是在兇你。”
那男生主動解釋:“是我提出來的。”
“你應該還不知道,我剛才跟小然做過自我介紹了,我叫阿爾蘭,當今首相是我的父親。”
酷肖段栩然的阿爾蘭說:“我早就聽父親說,可能找到了我的雙胞胎哥哥,一直希望能和他見上一面。因為哥哥不太想回家,我今天本來想找哥哥聊一聊,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哦對,剛才急救的時候我聽見醫生說血庫出了問題,所以才……”
穆宵冷冷地說:“你的意思是,你剛好出現,然然剛好受傷,然後血庫剛好缺血?”
阿爾蘭呆呆地張大嘴,似乎沒聽懂他的質疑。
“穆宵,你不要欺人太甚。”
圖爾維推門而入,憤怒地直視他:“我已經讓醫院做過dna檢測了,小然和阿爾蘭根本就是雙生子。”
“我要帶我的兒子回家,今天就算是陛下親臨,我也絕不會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