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疤不痛,痛的是那一圈指印,足見他剛才在夢中有多用力。
第二次了。
上一次夢見自己這個地方受傷,還是在回阿斯特拉的戰艦上。
兩次的夢境這麼相似,是在暗示什麼嗎?
可是手腕上這條傷疤怎麼來的,他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暖烘烘地照在段栩然身上,沒讓他在噩夢中沉溺太久。
一回生,二回熟。
他再回想一遍夢境,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魚怎麼會被淹死?
而且,魚怎麼會忽然長手啊?
段栩然搖搖頭,只覺得渾身汗濕得黏膩膩的,起身去洗澡。
熱水從頭上淋下時,他前一晚被酒精封印的記憶也隨之緩緩化凍。
段栩然:“…………”
他呆呆地淋了一會兒水,然後捂著臉痛苦地呻吟起來。
老天爺,他都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什麼“不想你結婚”,什麼“不想一個人”……段栩然現在唯一不想的,就是面對穆宵!
他怎麼能這樣得寸進尺、這樣厚臉皮!
他誰啊?他有什麼資格對別人提這種要求?!
段栩然深深懷疑,這全是因為昨晚和“不懂事的熟人兒子”說了太多話,被他那有恃無恐的氣焰傳染了。
只是酒精不至於讓他醉成這樣,絕對不至於!
段栩然心如死灰,麻木地將自己刷洗幹淨,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浴室。
並且在小方過來詢問他現在要不要下樓吃早飯時,堅決拒絕道:“我不餓,不去。”
話音未落,他的肚子發出一聲響亮悠長的“咕——”
小方飛速將他掃描一遍,嚴謹道:“小主人,你餓了。”
段栩然:“……”
段栩然:“這樣,你先下去幫我看看二主人在不在,悄悄的。”
小方毫不猶豫:“二主人一早就出門了,出門前交代過小方,務必監督小主人按時用早餐。”
段栩然呼地站起身,高興道:“唔,我好像確實餓了,我們下去吃飯吧。”
遙遠的軍部辦公大樓裡。
正在替將軍整理武器庫的邵副官冷不丁聽見一聲低笑。
他轉過身,疑惑地看向穆宵:“長官,剛才是您在笑嗎?”
穆宵面容冷峻:“沒有。”
邵副官非常容易輕信他的長官。
“抱歉,是我聽錯了。”
他想也是,將軍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發出那種傻笑。
他跟隨將軍十年,將軍笑的每一次,都是足以登記在案的大好事。
不過“聽錯”只是一種自謙,邵副官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