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事了,我們明日便離開。”出乎意料的一句話,甚至算得上是沒頭沒尾,阿許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怔著。
她定定地看著祝笙昔,嘴唇動了動,“你不問什麼嗎?”
祝笙昔卻淡淡道:“知若姑娘說你這次昏迷是因為體內的力量一時失了平衡,以後你不要只動用火屬性的術法。”
阿許“嘖”了一聲,直接挑明道:“我天生血瞳,旁人都說這是不詳之兆,說我是災星,你不避而遠之?”
祝笙昔與她對視,“我不信什麼災星的說法,而且你現在是正常的瞳色。”
“我們被困在陣中時,也是你靈機一動,破掉了陣法。”
阿許自嘲般扯出一抹笑,“這些不過是湊巧罷了。”
頓了頓,她又道:“小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眼睛顏色有時會與旁人不同,後來,從別人厭惡驚恐的眼神中,我得知這是寓意不詳的血瞳。沒有人願意同我一起,平日裡與我要好的玩伴,在知道我有血瞳後立馬翻臉,罵我是異類。”
阿許垂著眸子,說著這些時,神色間有一絲低落。
看到她這副模樣,祝笙昔心中驀地多了一種陌生的情緒,有些沉悶。
“那,你的親人呢?”
阿許說過她的家在東玄域,她的親人肯定不會厭棄她吧。
豈料,阿許臉色僵了僵,而後勾起一個古怪的笑,嗤道:“親人?她們是最早對我避之不及的人。”
靜默片刻,阿許嘆道:“唉,同你說這些也無用,祝道友在三大仙宗之一的歸雲宗修煉數年,道途坦順,兩位師姐一個現在已當上了歸雲宗的宗主,另一個醫術精湛,人稱‘妙手回春’,定然是體會不到被人厭棄的滋味。”
祝笙昔默然不語,她確實沒體會過,別說厭棄,除宗主外,宗中都無人敢對她疾言厲色。
瞧著這人的神色,阿許便知道自己說對了,她眸光一轉,忽而微低下頭,輕輕“嘶”了一聲。
祝笙昔立馬看向她,“怎麼了?”
阿許半眯著眼,道:“我眼睛疼。”
“幫我吹一吹眼睛,可以嗎?”
她的表情看起來不像說謊的樣子,可是,這種堪稱親密的舉動……
祝笙昔沉默著,有幾分遲疑。
阿許輕聲道:“真的很疼,可能是因為血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日血瞳再度顯現了,往日只有靈力極度不穩時才會出現的。”
聞言,祝笙昔想到知若說的,阿許體內的靈力不穩,而這,正是因為她給自己祛除寒毒時,為了一直使出火屬性術法過度消耗靈力。
祝笙昔斂下眼眸,良久,終是嘆道:“你……過來些罷。”
阿許唇角上揚,嗯了一聲,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被縮短。
湊近之時,那股熟悉的香味再度襲來。
她凝了凝神,微微啟唇。阿許低垂著眼,感受到眼前的絲絲輕風,悄然拉住了祝笙昔的衣袖。
祝笙昔心頭一緊,不慎吹得重了些,隨即便瞧見阿許的眼睫顫了顫。
歸雲宗後山的蝴蝶受驚之時,也是這般……祝笙昔不由聯想到。
“好些了嗎?”
阿許瞬也不瞬地望著眼前人,唇邊的笑意漸深,“謝謝,好多了。”
她之前都沒發現,這人竟這麼容易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