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二十一世紀禁止借狗上位。
他轉身回去,開鍋嘗了嘗後關火,將湯端出來擺到桌上之後他還堅持著脫了圍裙才在我對面坐下。
不是略顯逼仄的學生公寓,也不是周圍會環繞著獨特口音的蘇格蘭酒館,此時過去都已經翻篇,眼睛能看到的未來都會發生在北京。
暖黃色的燈光從頭頂上灑下,長盤子裡盛著清蒸鱸魚,陸知昀開啟裝著雞湯的砂鍋蓋子,枸杞在金色的油花當中漂浮,隨之而騰起的還有帶著香味的熱氣。
我似乎還需要時間來適應這種唾手可得的幸福感又降臨到我的手邊,盡管現在我並不是很敢於承認這份幸福感的確有一部分來自於坐在我對面的人是陸知昀。他很滿意地看著一桌的菜,又看看我,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很好喝,”我沒吝嗇自己的誇獎,“你家阿姨手藝也不錯。”
他被我捧得飄飄然,好像在借狗上位失敗之後妄圖啟用另一個也很有年代感的方法,想綁住我的心就先俘獲我的胃,他對我提餿主意:“裴南,你平時下班還有精力做飯嗎,不然以後來我這吃,或者你以後……”
停!
我很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實則已經在心裡能猜到他下一句說什麼,得寸進尺幾乎是陸知昀最愛用的套路,往往在我這裡還屢屢能夠取得成功。
“我公司園區有食堂,反正就我一個人吃,下班做飯也很方便,”我話鋒一轉,“而且,你之前說的也不對。”
“我不想和你當什麼炮友了,這不好。陸知昀,或許我們可以試著重新開始。”我說。
他顯得收獲了意外之喜,看到我碗裡的雞湯已經被喝完,拿著勺子想要給我再舀的手都微微發顫。
“真的可以嗎?”陸知昀雙眼含笑,說話的時候尾音都上揚。
我只是好不容易積攢起勇氣才想立即說出口,可能這個時機並不好,才讓我看起來像是被一碗熱湯給沖昏頭腦。其實並不然,也不是我孤獨太久一日身邊有人相伴就想永遠沉湎,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或許才剛剛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做錯,錯在我直到進入了一種能短暫安穩的生活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
我被他的喜悅給搞懵,順手還投餵了更加興奮的多多一塊雞肉,不然他的狗頭就要從我的雙腿之間夠到桌面。
“當然是真的。”
我言盡於此,後面便什麼話也沒有多說,我的性格也做不出那種,故作天真地對陸知昀伸手,說什麼“初次認識以後請多多關照”這樣的話。
陸知昀罕見地沒有接話,只是多多就此受益不少,陸知昀心情很好地給他撕了很多雞肉,吃得一張狗嘴油汪汪地發亮,眼睛也亮,不知道是該去看我還是看陸知昀。
重新開始,我不是想和陸知昀從生疏到熟悉重來一遍,嚴格按照牽手擁抱接吻上床的順序重走——換句話說,該重新開始的只是我,摒棄掉一切對陸知昀的偏見才能和他走下去。
晚上他送我回家,後座煞風景地坐了一隻以為是帶它出去玩的狗,白色的毛在車裡狹小的空間亂飛。
陸知昀和我說:“我會做得很好的,讓你沒有辦法再拒絕我。”
“好,”我全部都應下,“那親一下好了。”
依舊是有些好笑的場景,我用嘴唇貼了下陸知昀的嘴唇,他或許想從身後攬住我,手抬起又放下。
我明明看見了,但什麼也沒說,夜風帶著涼意,把我心上的褶皺都撫平。
【作者有話說】
幸好不算很晚 大家五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