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顏匆匆進來,問向大夫。
旋即又去安撫裴母:“伯母,寧哥不會有事的。”
蕭景安也走了進來。
裴顏也沒心思向裴母介紹他是誰。
大夫為裴羽寧診完脈,無奈的嘆了口氣,搖頭道:“這孩子此次病的太嚴重,風寒已經入了心肺,高熱不退,老夫是無能為力了。”
裴母當即忍不住放聲泣哭起來。
她邊哭邊道:“是我害了寧兒,本應阻止他旬假外出為人補課,賺取生活開銷,致使他淋雨受寒,我實在愧對裴冥,讓他唯一的血脈……”
“伯母,此事怪不得您。”
裴顏眼眶泛紅,淚意盈盈,若要怪,便怪那害死祖父的副將陳都,致使裴家生活拮據,父親無奈只得外出為人補習以賺取錢財。
裴顏凝視著昏迷不醒的裴羽寧。
【重生之後,諸多事情皆已改變,所以我亦不知小爹是否會因此……】
【父親若是沒了,我活著還有何意義。】
一滴清淚自裴顏眼中滑落。
他忙轉過身,撩起袍擺,跪在了蕭景安面前。
“我聽聞宮中有一位醫術高超的常禦醫,我求您把他尋來。”
前世,裴羽寧幾次病重,都是這位常太醫為其治癒的。
然,今生的裴顏並沒有前世蕭景安給他的特權,可以隨時進宮,將常禦醫請來為裴羽寧治病。
但面前的蕭景安可以。
他雖還不是帝王,但他是皇子,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裴母不知蕭景安何人,但有一線生機,她都不會放過,遂她也忙跟著裴顏一同跪了下來。
“貴人,求您救救我兒啊。”
“都起來。”
蕭景安神色微凝:“舉手之勞,又是裴冥之子,我自然會救。”
他說完,轉身快步出了臥室。
招來跟隨而來的盛南,將彰顯身份的令牌,交於盛南,又叮囑其幾句,盛南便快馬加鞭趕去了皇宮。
臥室中,裴顏為了給高熱不退的裴羽寧降溫,將巾帕浸濕,不斷的為他擦拭著身體。
蕭景安走了進來,幽深的眼眸一直定在裴顏的身上。
耳邊還在徘徊著裴顏那句心聲——父親若是沒了,我活著還有何意義。
這一刻,他望著裴顏的眼神越發複雜。
不知世間還有這等深厚的可以捨去性命的親情。
蕭景安生活在爾虞我詐,涼薄無情的皇族,其母更是在他懂事時,便與他講過人一旦有了情,就是他的弱點,會被人拿捏威脅。
而其母為他種下情蠱,也是不想他入情太深,只想他能操控心悅之人。
裴母跟著大夫去抓藥為裴羽寧。
雖然明知無用,但還是心存希望。
讓蕭景安忽然感覺自己眼中的世界,並非只是冰冷無情。
他走了過來,俯下身,修長的手指搭在裴羽寧手腕的脈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