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鐘後,謝疑給蘇知穿好外套,打著傘,把他從車裡送到十幾米的研究所樓下。
蘇知的嘴唇紅紅的,有些腫了,不是那種被嘬來嘬去的均勻的腫,是下唇處像是被硬物磕了一下那樣,突兀地腫起來一小塊,微微泛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自己不小心咬到的呢。
謝疑把他送到樓下,遞給他一把沒拆封的新傘,還往蘇知外套兜裡塞了一瓶橙汁,讓他帶回去當零食。
蘇知在吃飯上雖然不算挑食,但比例很不均衡,尤其不愛攝入水果——其實主要是覺得收拾麻煩,如果有人幫他切好,或者喝果汁就沒有問題了——謝疑現在每天注意給他糾正這點。
“下雪了,今天按時下班嗎?”
“嗯,應該不會加班。”蘇知點點頭,小聲說:“晚點我給你發訊息。”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謝疑摸摸他的臉頰,視線在他略微腫起的下唇上停留片刻,拇指指腹在上面不經意般抵了一下,淡聲道:“下次小心點,差點磕破了。”
“……”
蘇知惱羞成怒地把臉扭開。怪誰?
他餘光看見謝疑站在傘下的樣子,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剛剛在車裡,被人按著在胸口舔舐的畫面。
謝疑穿著規整的大衣,長款的外套襯得他骨架高大修長,肩背挺拔,帶著眸色是比雪還純粹的沉冷,透過冷峻的外表,完全無法想象出來下面的景色。
任誰也想象不到,平時冷酷的暴君脫下衣服,身上居然為了誘惑伴侶,打了一顆亮晶晶的釘子。
謝疑見他有點惱羞成怒,見好就收,又輕輕捏了一下他的下巴,把手收回來。
“下班前給我發訊息。”謝疑說。
蘇知用一根手指頭推他:“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就算是老闆也不要這樣肆無忌憚地遲到。”
“嗯。”謝疑捏了一下他的手指,終於轉身走了。
蘇知看著謝疑的身影走遠、消失,仍舊在原地站了會兒。
有點熱,好像車廂裡的熱氣仍未散去,他站在這裡冷靜一會兒再回去。
蘇知從外套兜裡拿出來謝疑留給他的橙汁,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感覺那股熱氣散去些,口中那種特殊的金屬的冷味兒也被壓了下去,被果汁酸酸甜甜的味道覆蓋。
“叮咚。”
手機發出訊息提示聲,是剛離開不久的eniga發來詢問:[回去沒有?外面冷,別待太久。]
!!
謝疑怎麼知道他沒進去的?難道藏在哪裡看他?
蘇知立刻抬起頭,左右張望。
結果沒看到什麼蹤跡,謝疑確實已經驅車離開,蘇知只好承認大概是因為謝疑太過於瞭解他。
[嗯嗯,回去了,正在回去呢。]
蘇知回了訊息,心虛地轉身往樓裡走。
走入樓棟門中的時候,蘇知看著一粒被風從屋簷下吹到他腳邊地面的雪,熱氣冷卻之後,頭腦也跟著冷靜下來,忽然冷不丁地想到。
謝疑都這麼瞭解他的一舉一動,甚至他的性格和想法。
那麼,昨天晚上和剛剛發生的一切,是因為謝疑真的搞錯了,隔了十幾分鐘誤以為他喜歡那個擦邊影片。
還是——
只是想要借題發揮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