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找了好一會兒位置。
蘇知在eniga後頸摸索,問:“是在這裡嗎?”
蘇知的理論知識學得很好,腺體位置是基本常識,eniga的腺體位置和apha一樣,但實際經驗為零,標記方的腺體不像oega那樣會明顯地腫脹起來,摸上去和普通的面板基本沒有區別,只是用力按下去才能察覺到觸感不一樣。
蘇知不太敢用力按,腺體是很敏感的位置,用力過重可能會造成疼痛和別的刺激,摸不出什麼不一樣的,只好摸一下就問問謝疑。
細長的指腹在謝疑頸側遊移,不知道摸到哪裡,謝疑的呼吸明顯沉了一下,突然抬手抓住了蘇知的手腕,掌心燙得驚人,遠遠超過理論上他這個資訊素濃度應該有的溫度。
蘇知吞了口口水:“抱歉,摸到你的腺體了嗎?”
“嗯。”謝疑頓了下,才把手放開,“是這裡,繼續。”
蘇知摸清楚腺體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把針頭紮入腺體附近的面板裡,鎖上頸環。
頸環是皮質的材質,不知道是什麼原材料,非常堅固且有韌性,上面有一些冰冷的金屬配件,鎖扣處設計得很嚴實,三重搭扣串在一起,蘇知扣了十分鐘才算扣嚴實,扣到後面手指莫名不受使喚,指節不斷在eniga頸側的面板上劃過,終於扣完,蘇知額上都浮現出些許薄汗。
蘇知退開一點,打量著謝疑現在的樣子。
即使從資料上見過謝疑被束縛住的樣子,全身上下都被扣住的樣子,現在只是帶了一個頸環,遠遠沒有資料上那麼嚴密,蘇知的心跳還是加快了一點。
謝疑看起來也有點異樣,呼吸亂了,不知道是頸環太緊了,還是別的緣故。
蘇知看了一眼一旁的資訊素濃度顯示儀,比剛才上升了一點,在一個還不算誇張的濃度。
蘇知伸出手指,從邊緣拽了拽頸環,發現和皮肉貼得非常緊密,這個松緊度對恐怕對呼吸有壓迫,有點擔心地問:“是綁緊了嗎?”
謝疑的視線在他白皙纖長的手指上停留,因為和頸環鎖扣糾纏了十分鐘,指腹上呈現出薄薄的紅,在白皙的底色上像是花瓣一樣,他說:“沒有,正好。”
設計得就是要綁緊一些,不然起不到壓製作用,eniga是有一絲縫隙都能掙脫的生物。
謝疑從一旁拿過來控制器:“我幫你把控制器戴上。”
蘇知說:“好。”
把手腕伸到謝疑面前。
頸環的控制器是手環的樣式,和頸環同材質的細細一條,款式要簡單的多,上面只有一個按鈕,用於啟動頸環的緊急電擊功能。
他手腕纖細,腕骨處骨節突出,完美的像是藝術品,謝疑一隻手能完全把他完全包裹,男人粗大的指節把手環繞到蘇知手腕上,收緊。
“咔噠”一聲,手環在蘇知手腕上扣緊。
與此同時,謝疑的喉結滾了滾。
漆黑的皮質手環戴在白皙的手腕上,顏色沖擊濃烈,襯得那一截手腕簡直像是透明的一樣,有種觸目驚心的美,細膩到如同瓷器。
謝疑垂眼看了幾秒,忍不住想起蘇知用手腕抱住他脖頸、腰身的場景,齒尖發癢。
蘇知在親密接觸裡不算很主動,大部分時間是被謝疑親吻擺弄,但動情時常常會順從迎合地擁抱謝疑,被這雙手情景每天都會發生,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他已經大半天沒有被和蘇知有過牽手以外的接觸。
從昨天晚上開始,不能擁抱的禁令一直延續到了睡覺之後。
同居之後,蘇知第一次和他分開睡,沒有分床,但拒絕和謝疑睡在同一條被褥裡面,謝疑只能隔著被子抱住,不能實際地感受到蘇知的體溫。
僅僅同居了幾十天,謝疑單獨入睡的時長遠比抱著蘇知睡覺的時間長得多,但不能擁抱的第一晚,謝疑就失眠了。
謝疑可以趁蘇知睡著的時候掀開橫亙在他們中間的被子,抱住那具熟悉的身體,再在蘇知醒來之前把一切恢複原樣,蘇知沒有經受過偵查訓練,不會發現異樣。
但謝疑在黑暗中看了他一整晚,終究沒有抽掉被子。
近一整天,他都在一種焦躁的壓抑中度過。
蘇知的態度並不疾言厲色,說是生氣其實更多是心疼,謝疑如果軟磨硬泡,未嘗不能磨得蘇知允許,得到縱容,謝疑這麼擅長看透人心,怎麼會看不出來蘇知對他有多心軟,底線多麼容易後退。
可謝疑卻忍耐著沒有那麼做。
任憑瘋漲的燥鬱在心底膨脹,堆砌到爆發的臨界點,野獸主動放棄爪牙,賭上所有等待一個最終的答案。
祈求垂愛,祈求垂憐,祈求心軟的愛人給他最終允許的吻。
被動的接受、容納已經滿足不了野獸貪婪的內心,他要蘇知主動地愛他,主動走入這場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