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界是很卷的,在所有人眼裡蘇知已經很優秀,不過他的優秀,說實話絕大部分是天分高的緣故,蘇知本人的上進心其實很有限,也沒有很能吃苦,實在累得不行的話他會躺平的。
最開始選擇走研究路線,就是純粹覺得這個方向的課題有意思而已,要是不感興趣的課題,蘇知就會瘋狂拖延。
——就像他看方師兄的那個專案資料,效率就很低。
跟導師這種從學生時代一路從縣城考上高校研究所,硬生生捲上來的終極卷王一對比,完全是一條鹹魚。
穆晴吐槽:“連吃個飯的行程都要報備,不知道的還以為蹲監獄了保外就醫呢。”
蘇知想了一下,有點吃驚:“這也太嚴格了吧?”
穆晴:“估計保密級別很高,不多說了,等會兒下班的時候你先別回家,等我一會兒,我跟隔壁極地科研組談好了,下班帶你去他們倉庫找變異植株樣本。有些凍得太久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複原,總之先薅過來再說。”
提起這個,蘇知來了精神。
他把嘴裡的吐司片嚥下去,這次語氣認真許多,透著輕快:“嗯嗯!”
他的新植株基因!
穆晴被他這前後微妙的態度區別逗得一笑,不知道是無奈還是什麼:“記得把麵包吃完,不吃完不帶你去了。”
蘇知看了看還剩半袋的麵包,沉思片刻,加快速度嚼嚼。
z城,禁區。
展雲馳在中心區域邊緣等了整整十天。
禁區已經全線戒嚴,連外圍都清理幹淨,路過的飛鳥都要經過檢查,排除風險項。
軍隊出動了,但停留在禁區外。
禁區中心那個異常訊號波動源具體是什麼,沒人能給出肯定的答案。
是否是輻射型武器,是否會在勘察過程中引發意外,都是未知數。
機率很小,但沒人敢賭。
在這裡發生過的上一場事故已經足夠人記住教訓。
所以,除了接應人員和完善的急救裝置外,沒有留下任何。
第十天,晚上八點。
這是個晦暗的夜晚,天幕一片純然的漆黑,不見星星也不見月亮,映照著不詳的意味。
空氣安靜的讓人發慌,浮動著壓抑的塵埃。
這一片地勢空曠,偶爾可見稀疏的樹影,夜太深了,太安靜了,尤其是展雲馳清楚地知道,現在整個禁區裡,除了在中心深處的謝疑,只有他自己。
人是叢集動物,這種身處孤島的境地,很容易勾起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慌。
饒是展雲馳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頂級特工,也無法淡然處之。
展雲馳睡不著,他透過車窗往外張望,總疑心那些起伏的黑影下,是否會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是否潛藏著未知的危險,將他吞噬。
這是不可能的,他清楚地知道禁區裡沒有第三個人,也沒有變異的野獸。
這只是他壓力極度失衡後産生的災難化思維。
身體資料監測儀顯示,從等待的第三天開始,他的身體就進入了壓力狀態。
光是在這裡接應等待,就已經有喘息不過來的跡象,展雲馳不禁疑惑,深入禁區中心的謝疑,面對更孤寂的環境,數百倍的危險,隨時可能被意外吞噬的心理壓力,究竟是怎麼能繼續任務的。
那是怎麼樣無法撼動的意志,展雲馳無法想象。
堅定到堪稱冷酷,簡直……像是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