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這手臂的主人只是輕柔地把花枝浸泡在水中,耐心地做著和本身氣質完全不符的活計。
謝疑把所有要醒的花枝都放置好,直起身體,小臂上沾了幾片翠綠的浮葉。
蘇知看了幾秒,小心翼翼地伸手把這兩片葉子拿下來,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小臂的肌肉,因為剛浸了冷水,並沒有平時那種灼熱的溫度,但濡濕冰冷的觸感有另一種說不出的奇怪。
蘇知指節蜷縮一下,遞了條毛巾過去,磕巴了一下:“擦、擦擦。”
謝疑說了聲“謝謝”,神色平靜地接過毛巾,把手臂上的水漬擦幹淨,然後放下折起的袖口,包裹住小臂。
他個子高,手腳也長,在這樣的比例下,版型極好的衣物束縛住肌肉後,竟極有欺騙性地顯出幾分修長,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兩人一起打理好新送來的花材,速度比蘇知一個人快一些,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鐘,蘇知提前半小時把花店關了門,和謝疑一起去吃飯。
吃完飯才不到六點鐘,太陽落下,城市的燈光卻剛剛亮起,霓虹燈籠罩將城市映照得明亮透徹。
今天是週末,工作黨和學生都放假,居民密度偏少的z城,街道上難得有些熱鬧之感。
蘇知不著急回家,不過也沒有去商業街湊熱鬧,而是和謝疑在一個人偏僻的公園小路上散步。
道路兩旁栽滿了銀杏,已經開始落了,扇形的杏黃葉片鋪了半條路,在深色的柏油馬路上,像是特意畫出來的工筆畫。
一大一小的腳印並排著踩過去,留下只有葉子記得的痕跡。
秋日正中,遠離了濕熱多雨的夏季,離寒流席捲而來也有一段時間,天氣涼而不寒,是個最適合閑逛的季節。
再過一個月,回到首都,差不多就是深秋了,到時候就沒這麼方便了,蘇知有點怕冷。
兩人聊了點工作的上的事,主要是蘇知問謝疑的工作安排。
蘇知不清楚謝疑的工作細節,出於對可能有保密部分的顧慮,也沒有探究內容的意圖,只是好奇時間上的安排。
男人的聲音低沉和緩,回答他的疑問:“再過一週左右,禁區會重新開放,我會在裡面待一週左右,然後回首都。”
蘇知算了算,輕聲說:“我也是差不多半個月左右回首都。”
謝疑捕捉到他沒說出來的意思:“時間對得上的話,一起回去?”
蘇知眼睛彎了下:“好。”
他很少這麼和人約定,像是小孩子幼稚地結伴,蘇知對這些沒興趣,他習慣獨來獨往,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和謝疑一起同行不算壞。
這個公園地方偏,又缺少娛樂設施,只有景色,人很少,兩人走了大半條路,都沒看見第三個人的影子。
謝疑伸手,握住他垂在一側的手。
指節被溫熱的手掌包裹,無論多少次都會熱燙的溫度驚到,蘇知的指節出於生理性的敏感顫了顫,片刻後才適應,安靜溫順地蜷縮在男人手中。
蘇知手指修長、清瘦,乍一看上去沒什麼肉,但真的捏上去才知道,指腹其實很柔軟,掌心觸感也很滑膩,刻意去捏的話,其實會發現有些軟肉。
謝疑緩緩地把他的手包在掌心,時不時捏一下。
他手比蘇知的大了一圈,握住蘇知的手,像是把玩玩具。
蘇知被他捏的發癢,但沒有掙脫開的想法,牽手是男朋友的正當權益,是他觸覺太敏感,才每次都忍不住驚顫。
手上的存在感太強了,為了轉移注意力,蘇知把視線移到男朋友身上。
他看著謝疑,眼底有些困惑。
兩人談戀愛這半個月來見面很勤快,但接觸始終停留在牽手,沒有更進一步。
蘇知原本就是慢熱遲鈍的性格,謝疑卻也出乎意料地把節奏放得很慢,蘇知從一開始的忐忑,擔心如果謝疑需求過高如何應對,逐漸變成疑惑。
嗯?謝疑沒有別的需求嗎?
戀愛前兩人都因為意外抱了好幾次,戀愛之後足足半個月,除了牽手之外,連肢體接觸都很剋制,除了日常觸碰之外不越雷池一步,更別說別的了,搞的蘇知有點迷糊。
apha不是都……雖然蘇知不太好意思說的那麼直白……重欲嗎?
蘇知沒有想太遠,他只是按照常理覺得,戀愛穩定後,謝疑至少會要求親吻,但半個月過去沒有絲毫跡象。
謝疑的表現和他的性別完全不相關,對這些很淡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