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這些天你太累了。”孟清玄理理她的鬢髮,溫柔道。
老實說,他並不相信自己的妻子會是來賓們口中那個會露出惡毒表情的人。李長樂一個人日理萬機,也許只是太疲憊了。
“也許吧。”若不是孟清玄提起,李長樂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這麼疲累。
好像從她坐上這個位置開始,就一直是這樣了。
沒有原琉璃,也會有別人,只是原琉璃要比其他人更不受控制,殺傷力也更大。
她很清楚,越是不可控的人,就要越早清理,沒有人可以妨礙她安穩的家主生活。
“等過段時間,你好好休息一下,找個地方什麼都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拋下,如何?”孟清玄提議。
休息嗎?一旦她放手,手中掌握的一切隨時有可能被奪走。
一旦放鬆警惕,那個夢隨時可能變為現實。
她不想住在長出蜘蛛網的房子裡,不想看著丫鬟的臉色從地上撿東西吃,不想披著衣衫,卻被所有人用那種扒光到內心的眼神看著。
“不用了,我睡一會就好。”她維持著笑意,擺出最堅強的態度,一如既往。
“這真的是我近年看過最敬業的演員了,房塌了半邊還能面不改色,穩壓一眾低段位白蓮花問鼎年度影后的節奏。”蘇樓捧著酒,犀利點評。
詞典中老年化的原琉璃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說人話。”
“她很能裝。”蘇樓簡單翻譯了一下。
四周的賓客已經就李長樂兩次表情崩潰開始了長篇大論,並一致地懷疑她的人品。
一是她見不得兩方和平,而且身為仙域第一家族的家主,看到這些多次侵擾仙域的勢力被滅,第一反應卻彷彿被人割了一塊肉。
二是她在侄女擺脫汙衊之後,臉色卻差得彷彿到手的鴨子飛了。
雖說姑侄相爭這樣的事情這些年大家看得都不少,但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一向善良大度的人身上,已經讓人懷疑這些年李長樂是不是真的在裝了。
“我記得之前李家有個叫嘉慧的,她好像是因為說了什麼,第二天就失蹤了,再過一個月就見到了屍體,那慘狀,不能給小孩看的。”
“不會是李長樂蓄意報復吧,自己家族的人都搞……”
“黨同伐異,你沒看這些年李家所有人都對她服服帖帖的嗎?因為反對她的都已經……”
這一處的討論沒有繼續下去。
但另外一處的討論,才剛剛開始。
竊竊私語此起彼伏,李長樂的耳力極好,聽了個清清楚楚。
但很快,她就聽到了不同的聲音。
“你們有沒有覺得,兩次李家主失控都是因為原琉璃啊……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就是單純的討厭原琉璃本人。”一個少年湊過來,加入了討論。
“額,這麼說原琉璃還有陰謀了?”
少年點點頭,“我還是覺得,這種為了一個男人就此改過自新的情節很老套。而且她若是沒有陰謀,李家主沒有必要這麼防著她吧。”
“所以那個叫什麼的男人是擋箭牌?”
眾人看了一眼席位上的人。
她只是撐著頭,望著屋外的棠花樹,眼睛追著一片片花瓣墜落到地上。
無需濃墨重彩,就已勾魂攝魄。
“在這一刻我真的覺得她很好看怎麼辦。”
正在對著美女流口水的女人在看到眼前畫面裡多出的一隻手後,瞬間不淡定了。
她突然覺得原琉璃身邊的男人很礙眼是怎麼回事。
“在看什麼?”蘇樓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