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琉璃坐的位置正對著初起的太陽,明亮的光華刺得雙眼疼痛。
“上一次有這排場還是我死的時候。”
她打了個哈欠。
這種嚴肅的場合,她這個被審判的人,居然還能犯困加調侃。
不是心太大就是人太狂。
法外狂徒原琉璃女士還毫無自覺地跟身邊的人傳音聊天,“孫大人,令愛最近還好嗎?”
“她去了學院。”孫其瀛不太想在這樣的場合聊天,所以簡單地作了答。
從李長寧跟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他就在考慮。
所幸他女兒也聽話,聽了幾句話就乖乖收拾東西去了群山書院。
“我沒想到你會聽我大哥的建議。”
孫其瀛有些驚異,“你也有份?”
難不成勸說他把女兒送走,也有陰謀在?
“大哥跟我說過這事,”她淡定地繼續閒聊,“我們相識這麼多年,他很多事情都會告訴我。”
靜安散人盯著她的側臉,想起了自己教導過的三個孩子。
現在一個死在煙花之地,一個名聲狼藉流放在外,唯一完好的那個獨力撐著這麼一個龐大的家族。
整個李家,彷彿有了些即將傾頹的趨勢。
忽然間她有些同情李長樂。
本來可以有兩個強大的哥哥為她保駕護航,但兩個人,都已經不會再站在她的身邊。
原琉璃是個冤孽。
太陽緩緩升起。
坐在椅子上的原琉璃有些不耐地翻著手腕。
她的右手經過休養,終於恢復了一點點知覺。
“人還沒到全啊……”灰綠色的眼睛掃過眼前的人群,最後停在了鍾禾的身上。
鍾禾依舊維持著威嚴冷酷的表情,對女人的暗示視而不見。
她不耐煩地催促,“鍾大人,還是早點開始吧。”
好像再多拖一刻,都會有意外發生。
“原琉璃,你這麼說是自己心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