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程若魚結結實實待在含元殿,一步也未曾出去過。除了需時刻保持警惕外,也是踏實的養了幾天身子。
到了入宮第四日下午,程若魚見沒什麼風吹草動,眾人也都恢複的差不多了。心中實在很牽掛仇煙織,便厚著臉皮向齊焱和劉彌紗請辭片刻。
齊焱當然應允,並讓她無需著急回宮。臨走前想了想,程若魚還是建議他多調幾隊人馬守著含元殿,更能讓人放心。
離宮之前程若魚還回了自己在宮中的住處沐浴了一番,匆匆將自己打理幹淨,換了一身清清爽爽的粉色長裙,發梢還滴著水,程若魚便迫不及待的牽了朝朝飛出宮去。
蔡氏酒肆裡現在空空蕩蕩,什麼吃的都沒有。程若魚拐到蔡嬸常光顧的地方買了做面需要的材料,還買了些還算新鮮的小菜。
只是沒想到回到酒肆門口時,門竟然開著一半。心中疑惑,煙織難道猜的這般準嗎?不會是主人許久未歸,遭了偷兒吧?
這樣思索著,程若魚翻身下馬,將朝朝拴在門口,輕手輕腳的鑽進門內。
一道身影出現在她面前,不是偷兒,卻是個熟人。
“小姐。”阿有在桌邊立著,像是恭候多時了。
“你怎麼在這煙織呢?”
“主子在來的路上被叫去楚國公府了。”
程若魚道:“這樣啊,沒事兒,那我回將棋營等她。”反正面在哪兒都可以做,又不是非這裡不可。剛好趁著這段空閑她還可以做著練練手。
“小姐,主子交代我將這封信交給你。”阿有突然將她叫住,從懷中掏出一封普普通通的信,封面有些皺巴。
程若魚腳步一頓,愈發疑惑起來,伸手取過信拆開閱讀。入目字跡肯定是仇煙織的沒錯,筆調均勻,運筆從容不迫,一看就不是匆匆寫就,是深思熟慮的成果。
蹙眉看著,程若魚將信看完,發現意思只有一個,那便是邊境蠢蠢欲動,讓她速去洛陽與韓嶽彙合,共同商討對策。
捏著信的兩角,程若魚有些遲疑。她是大興子民,時刻願意為了大興的安穩而犧牲。都是商討對策前面有神才軍和禦林軍,禦敵對策似乎還輪不上她和韓嶽來商議啊。
“煙織還說什麼了嗎?”程若魚問道。
阿有想了想,“主子還吩咐了,說時間金貴,要你早早動身,她在臨安待你凱旋。她說她會多保重,讓你也好好照顧身體,不要受傷。”
“明白了。”程若魚點點頭,仇煙織在信中說得這樣急,想必此事非同小可。只是竟然馬上便要走,連回去見她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起又要這麼久不能同她見面,程若魚甚至開始後悔上次分開時沒有好好抱一下。
有些迷茫的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袱,似乎是煙織替她收拾的。程若魚站在原地怔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她的心讓她再待一會兒。
半晌,程若魚想起來件事,便將手中拎著的材料一股腦塞進阿有懷中,去櫃臺後取了紙筆,將奤奤面的製作過程寫了出來。
在空中抖了抖,想讓幾乎印透過去的墨跡快點幹掉。
“你把這拿給廚房的王伯伯,讓他做給煙織吃。”程若魚囑咐道。“不過煙織不愛吃酸,一定囑咐他少放陳醋。”
等了一會兒,阿有點點頭,將黃紙接了過來認真揣好。然後便站在原地目送總算能安心離開的程若魚背起包袱匆匆離去。
程若魚離開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道身影便從二樓的陰影中出現,緩緩下了樓。
是本該在楚國公府的仇煙織。
“主子。”阿有看著她,將紙條遞過去。“都按您吩咐的說了,她似乎深信不疑。”
“嗯。”仇煙織看也沒看,將紙條緊緊握在手中,薄紅的眼睛依然久久凝望著程若魚離開的方向。她的妹妹,一定會一路平安。
很久以後,天已經快要黑透了。門口也沒了什麼亮光,仇煙織重新隱於黑暗。
“關門,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