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分離
榻上的二人彷彿已陷入了深眠,絲毫沒有察覺到螳螂的動靜。而螳螂似乎也因此放鬆了警惕,忽視了黃雀的存在。
在那一抹靈巧的黑色身影即將摸到床邊時,蟄伏在暗中的程若魚閃電般的出手了。青光出鞘,發出震耳的嗡鳴。
刀鋒貼著來人的脖子劃過,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半分,只聽她低聲道:“別誤會,自己人。”看身形程若魚便猜她是個女子,眼下漏了聲音便可以確定了。
而且程若魚覺得她的聲音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聽過。
“轉過來,摘下面罩。”程若魚命令道。
那人嘆了口氣,也不反抗,乖乖認命的轉過來,將口罩往下拉了拉。程若魚藉著昏暗的燭火看得清楚,怪不得覺得她眼熟,原來是將棋營的左士。
與右士嚴修相對,她常侍奉在仇子梁左右。發現是她,程若魚鬆了口氣,逼在她脖頸處的力道洩了洩。她知道左士也是煙織的人。
經她們這一番動作,床上本就淺眠的齊焱早就醒了,只是並未睜眼。一直睡著的劉彌紗也強撐著睜開了眼。
“你來做什麼的?”程若魚問道。
左士晃了晃手中拎著的藥瓶,“來幫彌紗郡主,錯了位的骨頭再不複原,可真要變成碎骨之刑了。”
劉彌紗微微偏頭看她,牽的她皺了皺眉,咳嗽道:“何……何意”仇子梁給她施的不是碎骨之刑那她未來便又有重新拿起弓箭的能力了。
“我耍了點花招,只是讓你骨頭錯位了,沒有碎。雖然依然要吃點苦頭,但已經好了太多了。”左士道,將藥酒塞程序若魚懷中,便上前扶住劉彌紗的左胳膊,找準位置,用勁一扭。
劉彌紗一聲痛極的悶哼壓在喉間,差點便湧了出來。還沒等她消化完這一波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酸脹的劇痛,後面的便都接踵而至。
死死咬住牙,劉彌紗難忍的低吟,額上密密麻麻冒了一圈冷汗,汗濕重衣。強忍著配合左士的動作不躲閃,片刻後,鋪天蓋地的痛感逐漸褪去。
左士又將藥酒拿過來,蹲在床邊替她輕輕揉捏手腕。程若魚跑到岸邊斟了杯茶水,拖起劉彌紗的脖子喂她喝下。
劉彌紗對她笑了一下,皺眉將水喝的一滴不剩。
“還要嗎?”
劉彌紗搖了搖頭,嘗試著動了動已經揉過的手腕,除了依然有一些艱澀感,但奇跡般的不怎麼疼了。
左士很快就揉完了劉彌紗所有錯位之處,將藥酒重新揣回懷裡,瞧了程若魚一眼,欲將她拉到一邊。
程若魚有些不明所以,但依然隨她避了避身,“怎麼了?”
從懷中另掏出一個小巧玉瓶,遞到程若魚手中,低聲道:“大人讓我給你的,讓你待彌紗郡主恢複後便出宮一趟,不要回將棋營,去蔡氏酒肆等她。”
程若魚一愣,頓時緊張起來,“什麼意思?煙織出事了嗎?”
左士神色奇怪的瞧了她一眼,道:“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就知你會這般說。”又道。“她說沒事,只不過想吃一碗奤奤面。”
程若魚這才稍微放下心來,這件事知道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仇煙織和嚴修兩個。只是又有些疑惑,煙織怎麼忽然想起吃這個了?
點點頭,程若魚示意自己知道了。將玉瓶拿過來揭開蓋子看了一眼,果然是小藥丸。
左士又看了一眼劉彌紗,沖程若魚點點頭,重新陷入黑暗中,門扉輕動,消失不見了。
程若魚輕嘆口氣,將玉瓶揣進懷中,湊到床邊去看劉彌紗和齊焱。感受到左士離開,齊焱這才睜開眼睛。
“郡主,怎麼樣了?”程若魚關切道,讓劉彌紗撐了她的手臂和肩膀,緩緩坐起來。另一邊齊焱也撐起了身子。
“好多了,起碼可以動了。”劉彌紗笑著長舒口氣,太好了,不是真的會變成廢人躺在床上,墜在心上的大石算是放了下來。
看見她似乎真沒了大礙,程若魚也鬆了口氣,幸而如此,不然她也是會內疚難過的。
來了精神,劉彌紗便拉著程若魚問白日裡她那邊的情況,程若魚大致給她講了講,劉彌紗聽得嘖嘖喝彩,解氣極了。
“幹得漂亮,就是要狠狠出了這口惡氣!”
劉彌紗恢複的倒是出乎意料的快,可能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擺在那,只用了三日她便能夠活蹦亂跳了,武功也恢複了八成。齊焱同樣恢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