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煙織忍不住輕嗅了一下,剋制半分鐘,沒忍住的又嗅了一下。如夢初醒,心中忽然有些發慌。再不放任自己,將目光牢牢固定在宣紙上。
不該,學生在好好聽課,她這個先生卻顧自魂飛天外。
過了許久,仇煙織胳膊都有些發酸了,才大致勾勒出程若魚所描繪的那副樣子。如果不是手把手帶著她,速度會快上好幾倍。
將覆住她的手鬆開,捂的太暖和,手心都微微見汗了。
“像,幾乎稱得上一模一樣。”程若魚將畫展開來看,忍不住的驚嘆。僅僅憑借自己的描述就能將一個人畫的如此栩栩如生。
仇煙織心髒微微抽搐,確認似的追問道:“確定嗎?”
程若魚肯定的點頭。
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仇煙織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踽踽獨行這麼多年,當年為她們拼過命的長輩竟然還活在這個世上。
他在鎮吳潛伏多年,此處雖彌紗郡主回京,一定會有所動作。必須早日和他取得聯系。
“煙織,你怎麼了?”
仇煙織心緒不寧,程若魚看的出來,不解又擔心的望著她。
微微一愣,仇煙織抬頭看向她,程若魚看起來憂心忡忡的,眉頭輕皺。
“沒事,只是想起一位故人。”話在喉嚨裡滾了滾,但並未出口。這件事與程若魚無關,絕不能將她拖下水。
“那就好。”程若魚輕嘆口氣,覆上仇煙織的手,輕輕拍了拍。
仇煙織失笑,想不到還要讓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家夥來安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只是心底依然覺得熨帖。
在將棋營待到下午吃過晚飯,程若魚收拾好準備離開,一下午沒見的嚴修匆匆進來。瞅了一眼程若魚,對仇煙織道:“卒子來報,左馬去了楚國公府。”
“什麼?”仇煙織還沒說話,程若魚先驚訝的脫口而出:“怎麼可能,他這豈不是自投羅網。”她並不知道左馬是想揭穿仇煙織的身世。
嚴修又瞧了她一眼,想說什麼,卻被仇煙織用眼神制止了,最終憋了回去。
“任他去,沒有證據,看他能說出些什麼花來。”仇煙織一笑,那左馬此刻估計還在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把證據交給了她的對手。
程若魚心裡揣著事,想趕緊去看看那個被她派去跟蹤左馬侍女回去了沒有,得去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於是沒再留,匆匆告辭了。
“阿修,現在立刻派人去一趟洛陽。”仇煙織目送程若魚的背影漸漸遠去,半晌,回頭吩咐嚴修。
“好。”嚴修點頭,問她:“派幾個人尋誰”
仇煙織咬咬牙,如果條件允許,她真的很想親自去一趟洛陽,見見他。
“不必了。”深想片刻,其實將棋營除了嚴修,並沒有一個她真正信任的人。派旁人去的話,她不放心,但最近也不方便派嚴修前去。“此事往後再議吧。”
如果她猜的大方向正確的話,他應該不日就會回臨安,她只需在此靜待君歸了。
程若魚快馬加鞭,沒一會兒便趕至玉真坊眾人的藏身之處,進去一尋,那侍女竟然自己找了回來,此時一見她,趕緊過來複命。
原來昨日她一直綴在左馬後面,跟著他到了離臨安七十裡遠的一處小鎮。沒想到他在鎮裡毫無動靜的歇了一天,今天臨中午才出發,竟然又拐回了臨安,直奔楚國公府。
“那他有沒有見過什麼人”程若魚思索片刻,問道。
侍女名為阿圓,阿圓也仔細回憶了片刻,果斷的搖頭道:“確實沒有。”
程若魚輕喔一聲,向阿圓道了聲謝,又問了問紫苑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將一切又安置了一下,這才離開。
總覺得那個左馬來勢洶洶,而且對仇煙織不懷好意。眼下他又去找了仇子梁,而且現在都沒被趕出來。
警覺的認為左馬最近定會對仇煙織不利,程若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吊墜,想道,這幾天一定要勤往將棋營跑一跑。
本來她還想同寧和郡主混的熟一些,找機會套套近乎,問問她關於紅姑的事。但按照寧和郡主的脾氣,連陛下都入不了她的法眼。她這個“徒有其表”的執劍人估計就更不可能了。
第二天正準備另闢蹊徑從別的角度切入,結果又發生了一件令她大為頭疼且震驚的事。
彌紗郡主悄無聲息的竟然出現在了含元殿。
作者有話要說:
甜的扣1,不甜的扣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