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腳下那處久久未動,仇煙織蜷了蜷手指,將它們盡數收進了袖子裡。抬頭望向廊外的天空,夜色深沉,近來的天氣真是越發冷了。
“這小雜魚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為她籌謀這麼多。”嚴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廊邊,倚著房柱子,甚是不解的問煙織。
仇煙織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魚兒很合我眼緣。”能讓她真正上心的事並不多,有一個合心意的人對她來說也是極難得的。
“那你將她收為己用不就行了?”嚴修還是不理解,既然喜歡那搶來便是,為何還要費盡心思的將她送走他真是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除非心甘情願,否則她不可能被任何人收服。”她自問收服不了程若魚,她相信齊焱現在也不能。
“你很閑?該查的東西都查到了嗎?”不想再與他多說關於程若魚的問題,仇煙織知他此刻肯定也不會無故出現。
“關於毒的還沒有,但關於銀針的已經查到了。”嚴修聳聳肩,之前他們在京兆尹府檢驗了屍體,查出他們的死因俱是被淬了毒的銀針一針封喉,仇煙織就遣他去查了,他本以為這不是難事,卻不料查了幾天也沒查出是何毒。
“如何?”仇煙織輕輕跳下簷廊,回看了牆角一眼,提起放在地上的燈籠往房間走,嚴修跟在她身後。
“那些銀針是針灸用的銀針,但比一般的銀針要長上幾分,而且材質特殊,只有宮中才有,當年只打造了十二副,你猜……”嚴修興致勃勃的留疑問,但問題還沒說完,就被仇煙織搶答了。
“鄭祿。”
嚴修洩氣的將一顆石子踢飛,服氣道:“好吧,真沒意思,你總能一猜一個準。”
“接著查吧,肯定還能查出行刺者皆是與鄭府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所謂鄭氏後人。”已是深秋,枯黃的落葉飄了一地,仇煙織踩在上面,層層落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已經步入了煙織所居的院子,地上的落葉積的格外多,像一層厚厚的被子,因為她吩咐過,從來不讓別人掃她院裡的落葉。
嚴修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問道:“你覺得刺客不是鄭氏後人嗎?”
仇煙織搖頭:“如果我是鄭氏後人,我就不會用那麼明顯屬於鄭府的東西來殺人。”
嚴修想了想,覺得也是,便道:“那鄭嫵呢?那麼坦蕩蕩的說出了自己是鄭祿之女,莫不是也在替別人擋槍”
“不。”仇煙織本來閑步走著,卻忽然停下了,累的沒看路的阿修差點一下沒剎住撞到她的後背上了。
緊了緊握住燈籠杆的手指,仇煙織抬頭看著她門前的那棵大櫻桃樹,聲音壓低了幾分,不像是在和嚴修說話,倒像是在和自己說:“她那種仇恨的眼神,是演不出來的。”
那是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若不是經歷過,斷然不會明白那種絕望與苦楚。
“避開鄭府接著查吧,我倒要看看這個藏在暗處的螳螂究竟是誰。”
一路連拖帶拽的將鞍王拉出密道,程若魚幾乎是癱坐在了地上,喘勻一口氣,向四周看了看,終於露出了幾分欣喜,幸虧這條密道沒把她帶出城去。
於是半個時辰後,程若魚拖著昏迷的鞍王到了紫衣局門口,將本已經入睡了的程兮和麗容驚了個不輕。
程兮坐在床邊替鞍王把脈,將眉頭擰的死緊,回過頭來問程若魚:“魚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得出來她的怒火中燒
程若魚乖乖的跪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不過使了個心眼,將涉及仇煙織的部分給省略了。
畢竟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姑姑那麼不喜歡仇煙織,沒準以後還會去告她黑狀呢。
麗容在旁邊聽著都心驚膽戰,程兮聽她說完,緊擰的眉頭也沒有絲毫的舒展:“你就帶著鞍王這麼順利的從龍潭虎xue裡出來了我擔心此事會有詐。”
自己隱瞞了一些關鍵點,她就知道程兮會想多,看了看床上依然面色慘白的鞍王,急道:“姑姑,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先救救鞍王殿下吧!”
程兮這才又回過神來,看著他深嘆口氣,自語道:“事到如今,看來只有他可能有辦法了。”於是轉頭對麗容道:“麗容,今日已晚,我先封住鞍王經脈,你遣人修書一副給他,明天一早我們就過去。”
麗容凝眉點頭,看了程若魚一眼,披上衣服匆匆離開了。
程若魚在一旁聽的摸不著頭腦,疑惑道:“他姑姑,他是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
珖王殿下馬上就要出場啦~希望大家能多冒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