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的不輕的程兮帶回她在紫衣局的房間,程若魚一直處於昏睡狀態。麗容趁著她昏迷,將她手上的傷醫了。
麗容從小看著她長大,溫柔和藹一向疼她,從來都是唱紅臉的那一個,她在程若魚心目中的地位和程兮不相上下。
處理著她的傷,麗容的眼淚就直往下掉,和坐在一邊的程兮抱怨道:“魚兒從小到大哪兒吃過這樣的苦,她這般性子,適應不了朝堂上的生活。”
程若魚的手傷的確實嚴重,阿嫵並沒有留手,那劍也是把開了刃的鋒利好劍,程若魚左手的手掌與五指指腹都被劃開了極深的口子,深可見骨。不過不幸中的萬幸,程若魚的武功恢複了,她下意識的運氣防護,沒有讓骨頭傷到。
“你這性子,才是不適合在朝堂上生活。”程兮坐在床頭擰熱毛巾,輕輕擦拭程若魚沾了淚痕的蒼白小臉,輕聲回道。
“不要小瞧了魚兒,這是她的命,不管前路如何,她自己定能走的出來。”
回到含元殿,齊焱第一時間就是將掛在架子上的弓取了下來,拿了張絹布細細摩擦,將那把弓上的每一寸都擦了個周到。
這弓是他的皇兄留給他的,和他的年紀差不多大了,這把寶弓,曾經救過好幾個人的性命。
齊焱陷入了回憶,程懷智從門口匆匆挪了進來,啟稟道程兮求見。
將她請了進來,齊焱知道她翻來覆去無非都是要說那些問題。漫不經心的擦著弓,等著她說完。
欲讓她回去時,忽然想起了程若魚,便問道:“執劍人怎麼樣了?”
程兮實話實說:“只是老毛病犯了,手上的血也止住了,沒什麼大礙。”
齊焱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回去了:“那就等她醒了再說。”
程兮愣在原地,問道:“陛下不需要臣再做些什麼了嗎?”她們的情形很是被動。
齊焱將弓往桌子上一擱,看她一眼道:“回去吧,你什麼都做不了。”話語中帶著斜微嘲,但也含著釋然。
這昏昏沉沉的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許是失血過多體力不支,這次暈過去她竟然沒有做那些亂七八糟的被追殺的夢。
睜開眼睛,發現屋內已經燃起了燭火,她竟然一覺睡到了晚上。程若魚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撐手想要坐起來,卻忘了自己左手還有傷,準確無誤的壓到了傷處,疼的她瞬間清醒,捂住手倒抽一口涼氣。
“魚兒醒了別亂動,扯著手了吧?”她的動靜驚醒了正趴在床邊淺眠的麗容,麗容一抬頭看見她這幅吃痛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冒冒失失的忘了自己的傷。
“我沒事。”程若魚才不敢在麗容面前流露出疼痛的模樣,從小到大但凡她練功受點小傷,總得惹得麗容掉幾顆淚珠子,她寧願被程兮罵不爭氣都不敢在這個心軟的麗容姑姑面前受痛,真是怕了。
扯著唇對她笑笑,程若魚掀了被子準備下床,問道:“麗容姑姑,現在是什麼時辰?”
“已經快亥時了,傷口剛剛上好藥,你繼續休息吧。”麗容按住她笨拙穿鞋的右手,好言相勸。
“不行,我今日一定要去,我要親自問問阿嫵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程若魚的動作被按住,看向麗容,目光堅定而又平靜。
要是昏迷前那會兒,她肯定氣勢洶洶就殺過去了,但是現在睡了一覺,似乎將腦子睡清醒了些,此刻的她異常平靜,不過等會兒真的見到阿嫵,她猜自己又會原形畢露了。
麗容看著她,看了又看,最後還是長嘆口氣,松開了她的手,轉而拿起鞋往她的腳上套:“你有自己的主意,那姑姑就不攔你了。”
“謝謝麗容姑姑,你真好。”程若魚被她握住腳腕,還不自在的縮了縮,自己都多少年沒有被別人穿過鞋了,小時候她老是生病,程兮和麗容就老是給她穿鞋,後來她開始習武,越長越大,身體也越來越好,就再也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了。
輕輕摩挲了一下麗容的袖子,像少時牽著她衣袖入睡時一樣,程若魚親呢又放鬆的眯了眯眼,暫時卸下了心中的包袱。
不管怎麼樣,還有麗容姑姑和姑姑一直陪著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
魚兒啊魚兒,以後你就會發現這世上永遠偏愛你的只有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