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柳煙被她看得一陣侷促,下意識看向吳老夫人並寧海侯夫人:
“不知這個妹妹是……”
寧海侯夫人笑道:“她是鎮國公府家的池娘子,也在我府上進學,算起來比你小兩歲,你喚聲妹妹便是。”
又和池娘子道:“我這個侄外孫女姓柳,你喚她柳姐姐。”
鎮國公府。
侯府對柳煙來說已是潑天的富貴,入京前從未見過,再來個國公府,真是想也想不出來。
她不過一介文官之女,又不受父親疼愛,唯有祖母憐惜照拂。而眼前這位比自己年歲還小的池娘子一舉一動都牽引著所有人注意,任誰都不敢輕慢,加之如此伶俐活潑,定然是千嬌百寵長大的。
霎時柳煙便知曉這位“妹妹”與她是兩類人,判若鴻溝,她雖不自憐自嘆,但亦不逢迎,只遵著禮儀輕頷首,喚了聲:
“妹妹好。”
比喚九娘這位表妹時多了份疏淡。
“姐姐好。這便是今日來的新姐姐嗎?”
池娘子脆生生喚了句,似無所覺地笑問大家。
六娘應了聲是。
池娘子朝柳煙靠近兩步,探身問道:“姐姐以後和我們一起聽夫子講課麼?”
七娘語帶縱容:“自然是要的,不過……以你慣愛偷懶的勁兒,想是明天不會來了罷?”
九娘認真點頭:“刮風下雨大雪天,晴空當頭正好眠,你找由頭不聽課的打油詩我還沒忘呢。”
池雪盡陡然面上一粉。
誒呀,之前課業懈怠隨口編的一句竟被九娘當著這位姐姐的面唸了出來,真是丟人。
要是讓柳姐姐以為她的詩詞只有這般水平可怎麼辦?
池雪盡偷偷瞧了眼近在咫尺的柳煙,果然在她面容上窺到一抹清淡的笑意。
她又羞又惱:“我是會了才懶得去的……誒呀。”
池雪盡說著又偷偷看柳煙,糯聲道:“我一見柳姐姐便覺得投緣,日後有柳姐姐,我定然要每日都來的。”
池雪盡說得認真嚴肅,偏偏人只有豆丁大,因而越是嚴肅越顯得可愛,一時大家都笑起來。
“好好,你說甚麼就是甚麼。”
“下雨天也來?可要說話算數。”
“若是困了,再來我院子裡睡覺。”
池雪盡才不管她們,扭頭朝柳煙眼巴巴看去,頗會賣乖:
“柳姐姐,她們不信我,你總信我的罷?”
“……”
柳煙被問得一怔,但被嬌嬌人兒滿眼瞧著,實在難以道出反駁她的話來,嗯聲道:
“我信你的。”
得了她半句話,池雪盡便開心起來。
許是真的投緣,餘下時間池雪盡也不去榻上坐,就賴在柳煙身前說話。
“我閨名雪盡,柳姐姐可喚我雪盡。”
“我閨名單個‘煙’字。”
池雪盡拍了拍手,歡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