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後不會有旁人,只有我們。”
“……”
當真是這個意思。
雪盡立時點了下頭,又點了下,切切地。
柳煙愛極了她這副模樣,卻因太過順暢,反而自己心底冒出些不真實來。
“今日這些事,你沒話問我麼?”
雪盡揚唇一笑:“姑娘在我身旁就夠了。”
有什麼比親自去感知來得真切呢?
“更何況,我總是信你的。”
她神情中的信任與眷戀深厚坦蕩。
雨聲不知何時漸漸小了氣勢,絲絲扣扣地敲打在窗沿,床帳之上寒氣止步,柳煙恍惚間似身處春日,而雪盡的眼便如寒冬裡僅存的春閣,令她心甘情願地溺進去。
柳煙吻她眼瞼,輕輕的,一遍又一遍。直至她的睫毛盡數打濕,才在討饒聲中停了停,隨即於低笑中再度垂首。
雨聲叩著薄瓦,滴滴答答,房內旖旎聲響模糊在雨中,如夢似幻,如煙如霧,半點不分明瞭。
第二日,遊清縣主的馬車從明隱寺啟程,披著細雨沒有回鎮國公府,而是徑自去了長公主府上。
謝桐見她二人聯袂而來,眉眼微動。
章予晚示意人給她們上茶,歪在椅中懶懶道:“下雨天氣你們不回家歇著,來尋我和殿下作甚?”
柳煙和雪盡對視一眼,柳煙上前道:“殿下,我有個不情之請。”
謝桐道:“哦?”
“女學建成後必然需要人來照看著,我與雪盡願隨章三娘操持女學。”柳煙微微笑道。
章予晚正要說話,謝桐遞了個眼風制止,重新看向不卑不亢的柳煙,不動聲色道:
“有心辦學自是好事,不知柳娘子你,還有縣主,所求為何?”
柳煙鎮定自若道:“女學之事不在一朝一夕,必要長久為之奔走。我無心婚嫁,唯願為女學一事交付餘生,懇請殿下恩準。”
雪盡隨之道:“我亦有此願。”
這下輪到章予晚和謝桐對視了。章予晚視線繞過柳煙,恍然與謝桐咬耳朵:
“聽聞昨日柳姐姐和靖寧侯在明隱寺相看……”
靖寧侯在章三娘這是數得著的爛人,她心下慼慼然,想來是柳姐姐受父母之命卻不肯嫁給靖寧侯,絕望之下,斷了嫁人的念頭。
不過雪盡又是怎麼一回事?
章三娘有些納悶時,謝桐一雙妙眼已流轉到雪盡身上,神情莫測道:
“縣主是有所感懷,亦早早考慮起婚事了不曾?”
雪盡斂眉道:“早在這之前,我就不想嫁人。只是從前不知如何能規避了去,後來聽聞三娘之事……”
謝桐眼底閃過一絲幽芒:“嗯?”
柳煙望著她,婉約話語下似有深意:
“我和雪盡……都豔羨三娘與殿下的情意。”
?
章予晚險些一口茶嗆在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