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直言道:“原本我覺得李沛不錯,但前幾日,靖寧侯府的老夫人託人當說客,言下之意,想聘你為靖寧侯正妻。”
柳相集對靖寧侯頗為滿意:“靖寧侯雖比你年長幾歲,但世代承爵,又頗受殿下重用。”
靖寧侯?
怎的如此耳熟?
兩三息後柳煙面色慘白起來。
靖寧侯如今年逾三十,前頭有位原配夫人,前兩年病逝了,留下一子一女。
都說是病逝,但京中略微有點門道的人家都知道,那夫人是靖寧侯酒後失手打死的!
這件事是章三娘當成閑話說與她聽的,邊說邊唏噓:“靖寧侯在外頭人模人樣,但據說酒後就要打人,對女□□打腳踢,可見嫁錯了人和走進鬼門關也差不離,靖寧侯夫人當真是可憐人哪。”
“……”
柳煙倏地站起,視線死死定在柳相集身上,一字一頓道:
“父親要送女兒上死路嗎?”
“你怎麼和我說話的?”
柳相集先喝了句,再緩聲道,“為父怎會害你?靖寧侯府老夫人說了,靖寧侯事後也極為悔恨,發誓再也不打人了。”
至少是不打正妻了。
柳相集自然不想柳煙進去白白送死,他猶豫後,思來想去值得一賭。
畢竟靖寧侯老夫人就是戶部尚書的嫡親姐姐,一旦成了親家,他在戶部必定如魚得水,步步高昇。
待得柳煙誕下靖寧侯的嫡子,這份關系就更是斬不斷的了。
柳煙定在原地半晌,她覺得自己已經成了株枯死的樹,任憑人擺弄。
可不是麼,女兒在父親面前,如何反抗。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柳相集,無聲地拷問他,直到柳相集自己待不下去了,轉身離開。
走之前丟下最後一句:
“三日後讓你外祖母帶你去明隱寺,給靖寧侯府相看相看。”
三日時間,足夠這件事被有心人家知曉。
嚴氏在晚間飯桌上與池子晉道:“你可知靖寧侯的婚事要定下來了?”
池子晉聽到靖寧侯蹙了蹙眉,同是武將出身,但他看不起對女人揮拳的,尤其是對發妻。
靖寧侯在京中名氣不好,有點頭臉的都不肯將女兒嫁給他,低一些的呢靖寧侯又看不上,拖到了現在。
池子晉也稀奇:“誰家捨得送女兒入火坑?”
嚴氏看了眼女兒,遲疑瞬後道:“柳相集。”
池雪盡手中的湯匙一下子砸到碗間,聲音脆如玉碎。
“誰?!”
“就是柳娘子,明日要在明隱寺相看了。以柳娘子的品貌,這門婚事八九不離十,已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