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簡單,我教你。”
“多謝姑娘!只是……只是奴婢能學會畫桃枝嗎?”
“你字都寫得好,桃枝自然畫得出。不單是桃枝,還可以畫梅花、紅魚……筆在你手上,想畫什麼就畫便是。”
雪盡便開心起來,雪堆玉砌的肌膚上一雙美人眸愈發水亮。
柳煙心下微軟,更想快些給雪盡找到她的親生父母了,快些讓雪盡回到自己本該的位置上,一生錦繡。
此番事後,柳煙又給舅舅去了封信。上次通訊時,吳元思說並未聽聞,這次柳煙縮小了範圍,讓吳元思重點打聽京中哪家池姓人家曾走失過孩子。
希望能有音信。
之後的日子裡,除卻盼著京中來信,也有季家下帖拜訪柳家。
柳相集罰了柳懷冀,保住了兩家官場上的關系,卻難以讓季夫人徹底釋然,面對孫氏冷淡非常,對柳煙則愈發親厚了去。
老太太看在眼中也無可奈何,心中恨起了孫氏——
兒子的官途是全家的指望,她孫兒自是沒錯的,孫氏沒有做好相夫教子的分內事,實在可惡。
後面好一段時間裡老太太把孫氏視為眼中釘,鬧出不少事端,觀風院的日子愈發悠然清淨起來。
有些事雖不好放在明面上,但私下都門清。季家送過兩次東西來,有藥膏藥酒,有不打眼卻精巧的金銀玉石,另有實用的藥材等,在柳煙面前走個過面便送到了雪盡屋子裡頭。
雪盡推託不要,柳煙莞爾道:“盡是季姐姐謝你的,你便收下罷。”
再加上之前柳煙賞賜的,雪盡幾乎成了觀風院家底最厚的丫鬟。
而掰著手指算,此時距離雪盡來到觀風院還不到五個月。
七月中時,冬芸等人在閑話時告訴雪盡,過幾天估摸著要去吉音寺了,若是想供香油錢,別忘了帶上。
雪盡納悶:“往年都去的嗎?”
冬芸輕聲道:“七月十八是大太太的忌日,姑娘總要去寺裡住幾日,為婦孺施粥求醫,做做善事。”
“原是這樣。”雪盡這才明白。
“這話我們私下說,姑娘也是可憐人哩……自幼喪母,總是難的。”冬霜輕輕一嘆。
雪盡託著下巴,心中默默想,若是有她那樣的父母,倒不如沒有。
餘下兩日果然忙了起來,要去寺廟小住幾天,為了讓姑娘住的寬心,東西要帶好幾輛馬車。
臨走前,柳煙去前院書房稟了柳相集一聲:
“父親,我去吉音寺祭拜母親,再為她行善積福,七日後歸。”
因年年都有,還能博個孝順的好名聲,柳相集自然無有不應的:
“你自去罷。”
說完見柳煙還在,便補了句:
“近日嶺南府境內仍有流寇,然吉音寺那帶還算太平,早去早回的好。”
柳煙垂下眼睫,心頭那不該有的希冀徹底煙消雲散。
年年如此,父親從不惦念母親半分。
所幸她對他早已無甚指望。
柳煙款款拜禮,嫣然一笑:“父親安心,我會多帶些人去。”
她心情平靜地走出前院,啟程時多點些僕役一同前往城外山上的吉音寺。
吉音寺香火旺盛,山腳便自然而然彙聚了個市集,熱鬧非凡。
柳煙在寺廟為母祈福的這些時日,和方丈主持談好了,請來濟世堂的老郎中義診,另搭建粥棚,為老弱婦孺施粥,就在山腳集市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