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予晚知曉自己成了所謂的第一美人之後,問黃鸝:
“他們怎知?”
“有人畫了小姐的畫像,見者無不傾倒。”
章予晚便讓黃鸝找來畫像,瞧了瞧,再攬鏡自照,直抿唇搖頭,露出笑渦道:
“難及我三分風采。”
她走去小書房,她們從蘇州帶回來的箱籠已收拾妥當,她從染青畫缸中找出一卷,得意道:
“當屬姐姐畫的我最像我。”
畫卷滾開,美人春睡躍然紙上,章予晚顧自欣賞:“姐姐的筆觸豈是他人能比,也不怨旁人……姐姐入宮這般久,何時回來?今兒煨了火腿。”
章予晚這一番自誇和自說自話,若是旁人做來定會矯情惹人厭,偏偏她靈動鮮活,一顰一笑讓人怎麼都生不出厭煩來,只有可愛。
黃鸝望了眼窗外,抿唇笑:“您在府裡,殿下定要回來用膳的。”
章予晚輕哼了聲,只道:“若是再不回,我就要回家了。”
書桌旁的圓窗外,謝桐曲指輕叩窗欞,驚得章予晚轉頭看去。
“姐姐?你怎的在這?”
謝桐拈去一抹淡紅花瓣,身著淡青裙衫立在紅木窗格之中,背後是修竹。
她笑吟吟地與章予晚對視:
“再不回來,那旁人描繪不出三分盛容的第一美人便要飛回章家了。可不得回來?”
章予晚反應過來後,紅霞猛地竄上耳際雙頰,她羞惱之極,拂袖往外走:
“姐姐笑話我!”
“也是事實。”
在窗前看不到人影了,謝桐步入房中,便見章予晚側躺在床上,只有腦袋埋在錦被中,大約知曉謝桐靠近,她悶聲喊:
“你別過來,讓我一個人。”
謝桐駐足,目光落在章予晚嫋娜有致的身形。薄薄的夏衫貼合,如一抹欲語還休的輕煙。
朝夕相處的三年,每日章予晚都在她眼前,回到京中,再想起在鳳梧院初遇那幕,謝桐恍然發覺,她的三娘長大了。
章予晚聽不見動靜,疑心謝桐真走了,她咬著下唇悄悄回頭看,光華流轉。見到身後的謝桐,她松一口氣,還要繼續惱時,聽見謝桐道:
“晚晚,你的生辰要到了。”
章予晚驟然聽到這個,下意識點點頭:
“伯母說由著我宴請。”
“在哪兒?”
“自是在章……”
見謝桐笑容淺淺,章予晚機警地住了口。
她不大在意此事,覺得在哪兒都一樣。但相處多年,她一看便知謝桐心中有了主意,若是此時答錯,怕是要事後找她算賬,撓她癢癢。
章予晚眼睛一轉,笑著扯謝桐袖口,哄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