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曾……只是少吃了些許,黃鸝她們便大驚小怪的。雖沒少吃那麼多,但時時都念著嫂嫂,不敢有半息疏忽。”
謝桐眉頭松開,揶揄道:
“好呀,那消瘦也是唬我的?”
章予晚不依了,牽著謝桐的手放到自己腰際:
“真瘦了的,嫂嫂你瞧,這是上半旬你剛讓人給我做的衣裳,現下腰都鬆了半個巴掌。”
說著,章予晚就要從謝桐懷中起來。
謝桐的手被章予晚放在她側腰上,指尖鬼使神差的輕勾。
章予晚腰忽的一軟,上身無力地跌回謝桐身上,杏眼茫然:
“嫂嫂?”
第二日,李家進了章府兩刻鐘後,長公主的馬車停在章府門前。
章三娘整日去長公主府上,但長公主可從未親臨章府過。
門房小跑著去通傳,全家人都來迎,那來做客的李夫人李公子也跟著行禮。
謝桐視線掠過,在李沛身上停了停,近乎挑剔地打量一遍,不得不承認,李沛瞧起來一表人才。
“不必多禮,本宮途經貴府,想到還未走動過,不請自來,可是擾了你們宴客?”
“怎會,怎會,殿下請。”
一行人進花廳落座,章伯父去了前院,李沛本也要走,被謝桐喚住:
“你是金科狀元罷?”
李沛恭敬道:“下官不才正是。”
“倒是謙虛。”謝桐淡淡道,“既如此,本宮也考教考教你,你可敢?”
李夫人有些許擔心,恐怕兒子不得貴人青睞。
李沛卻心潮澎湃,對他這種有志之士來說,長公主殿下不僅是一位婦人,更是可執掌乾坤的謀略大家,能與之交談乃畢生之幸,當即振聲道:
“下官心嚮往之,請殿下賜教。”
謝桐頷首,有勇。
再一番對答下來,謝桐在心裡加上“有謀”二字,雖略顯稚嫩,但只是受年齡閱歷侷限,日後多加磨礪便是。是塊可造之材。
謝桐發問,李沛侃侃而談,直把小小的花廳當成了朝堂,苦了不通朝政的夫人們和章予晚,聽得兩眼發懵,腦袋跟不上耳朵。
章予晚最想得開,聽兩句聽不懂就不聽了,滿心滿眼都是謝桐。
謝桐坐在這,話雖沒有李沛多,但字字珠璣,幾個字便能問得李沛啞口無言,許久才能憋出答案。
這樣的謝桐舉手投足間似掌控風雲,迷得章予晚眼都移不開了,只恨今日相看的是李沛,不是謝桐這般人物,否則她不是早就嫁出去了?
——等等,她在想什麼!
章予晚被自己嚇得被口水嗆到,謝桐頭一個看過來,責怪道:
“怎的這麼不小心?”
章予晚對上她清淩淩的眼。
若是謝桐是她夫君,對她說上這麼一句……不行,不能再想了!
章予晚猛地羞紅了臉,連帶耳朵脖頸都紅的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