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桐陪著幾位老太妃入宮安置,在齊太妃宮中說話。
齊太妃從前與她娘親關系極好,一生無所出,視謝桐如親女,也知曉許多旁人不知的事兒。
此次謝桐請幾位老太妃回宮頤養天年,一是真心侍奉,二來,齊太妃手中的東西有助於孫巖判案。
說到此事,齊太妃道:“我知你不喜顧錦,也不喜旁人,給他佔著駙馬的位置也無妨,此次顧家之事保他一命,他也就廢了,日後隨你拿捏。”
謝桐幾乎不和誰談論自己婚事,彷彿不曾從出生就被訂下個顧錦,也從未因此和鎮國公府有過甚麼來往,看起來端莊自持的緊。
知曉謝桐真正想法的不多,齊太妃是一個。
顧錦只是對是誰做她夫君不在意罷了,她天生就不是屈就人的性子,不管誰是駙馬,都只是個擺設。
現下顧家即將失勢,顧錦這個擺設就會更“聽話”了。
齊太妃未曾想到,謝桐說了句:“我改主意了。”
齊太妃意外挑眉:
“他惹你厭棄了?”
謝桐笑了下,道:“他一直如此。”
她頓了頓,道:“是我如今心有所屬。”
謝桐被章予晚擾的心神不寧,亂了章法,去行宮的安排硬生生提前,平生頭次躲起人來。
她向來果斷,在行宮待了五日功夫,足夠她想明白了。
也因為她想明白了,所以——
顧錦很礙事。還礙眼。
“顧錦可殺。”
齊太妃用慈愛長輩的眼神看謝桐,沒問謝桐如今喜愛誰,只贊賞有加道:
“你和你娘親一樣,殺伐決斷。”
謝桐淡淡笑了,略帶悵惘道:“如今也就在您這裡能聽到娘親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謝桐記掛府中的人,辭了留膳,回長公主府。
才到宮門,便見到刻著長公主府府徽的馬車。
謝桐若有所感,再一抬眸,車門裡鑽出個滿臉嗔怨的小腦袋來,可不就是章予晚。
謝桐笑了,也沒上另一輛空馬車,直接上了章予晚所在的馬車,問道:
“我回來,三娘不高興?”
章予晚嘀咕道:“嫂嫂回來,不敢不高興。可入京半日還未歸府,讓人怎麼高興的起來。”
謝桐耐心解釋:“我陪老太妃說了會兒話,正要回去見你。”
章予晚拿捏了下勁兒,也懂得見好就收,醞起笑渦道:“聽聞老太妃們個個頂和氣。”
謝桐頷首,見章予晚不鬧性子了,反而有些不適,覺得沒有方才那嬌氣包讓人受用。
她故意逗章予晚:“這便不計較了,可見三娘不怎麼想我。”
章予晚果然賭氣道:“還怎敢想?前幾日望穿秋水也不見嫂嫂回來,都茶飯不思、消瘦的緊了,再想下去還得了。”
“當真茶飯不思?”
謝桐有些高興,更多的卻是心疼,一時惱起自己來。
章予晚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雙頰浮上桃花般的緋紅。
仗著車裡只有兩人,她腦袋深深埋到謝桐懷中,軟軟地蹭著,嗅著謝桐身上的梔子香,說話聲兒也軟了,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