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吧。”李清憑威脅地瞥了聞諾一眼,再看沈微瀾,這下連脖子都成粉紅色,他的心跳驀然漏了一拍,也不知是不是那口茶的緣故,讓他想起了吻沈微瀾脖子時的柔軟溫熱。
聞諾暗戳戳地笑著推了李清憑肩膀一下:“怎麼?比不過自家護衛,殿下這是要惱羞成怒了?”
“再胡說八道,小心你的惜羽明日出局。”
聞諾臉色驟變:“別啊,開玩笑而已,你可不能當真。”心下登時便罵成一團:小氣鬼!連個玩笑都開不起!呸!以後不與你玩了!
李清憑就知道捏住惜羽,就是捏住了聞諾的命脈,他忍不住得意地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去。
沈微瀾跟在李清憑身後,神色緊繃。
忽然,走在前面的李清憑剎住腳步,回頭看他,目光更是幽深幾分:“下次奉茶,你最好問明白,奉的到底是什麼茶,知道了嗎?”
沈微瀾稍一思索問:“茶裡有藥?”
“不多,要不了命。”李清憑覷著沈微瀾的神色,不禁暗罵他腦子簡單,簡直蠢笨如豬,便提醒他,“春風得意樓的茶,你最好不要隨便接或送。”
李清憑說完,並不想與沈微瀾多講一句話,錯開沈微瀾,大步而去。
沈微瀾留在原地不動,望著李清憑拉長的身影,眼中平靜得像口幽潭。
李清憑見不得他這副蠢樣,如果一直蠢下去……
沈微瀾扯了扯唇角,拾步追了上去。
聞諾送走李清憑和沈微瀾,悠悠走了兩步,忽又十分惦念惜羽,扭頭又進了春風得意樓。
惜羽正在房裡,開著半頁窗子,看著外面高高掛起的燈籠,光輝如月,映得路面一片明亮。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惜羽一驚回神,默然理了衣裳去開門,房門應聲而開,門外站著的是去而複返的聞諾。
惜羽有些吃驚:“你怎麼又回來了?”他以為是聆安又來找他玩,不料竟是聞諾。
“怎麼?你就這麼不希望我來?”聞諾長得端正清秀,笑起來眉眼彎彎一團和氣,他站在門外,認真看著惜羽,關切道,“我看你今日總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心裡不放心,所以回來瞧瞧你。”
本就是伺候人的公子,也沒有將客人留在門外的道理,惜羽盡管心裡不情願,還是開了房門側身相請:“聞公子,進來坐會兒吧。”
“就等你這句話了。”聞諾大步進門,也不敢太放肆,惜羽的性子他太瞭解,看著清冷寡言,實際驕傲高潔,偏偏又落在這種腌臢地,也是難為他了。
“我來時,已與樓裡的管事說了,以後不讓他們給你安排客人,每月我出銀子,你想與誰說會兒話便說會兒話,不想與誰說話便不說,萬事有我。”
惜羽冷幽幽盯著他看:“聞公子這是打算包我?”
“並不是,我只是不想你為了銀子而做不喜歡的事情。”聞諾不躲不閃的對視過去,滿眼熾熱坦誠,“我只是想對你好,不想你受苦,你若願意,明日,我給你贖身如何?”
“贖身?”惜羽被他炙熱的眼神灼得別開眼,冷哼道,“不過是從這個牢籠,移到另一個牢籠罷了,何苦費這番功夫。”
“你覺得我也是牢籠?”聞諾提高聲調,憤憤道,“我只是想還你一個自由身,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春風得意樓是個什麼好地方嗎?你今日保得了自身清白,明日呢,後日呢?”
“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一死百了,誰也不牽累。”惜羽清冷道,“聞公子,何必這麼激動,我只不過說實話而已,你能保證,你一輩子不變心不娶妻?即使你能做到,家中高堂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