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曉凡忙道，“你別，大老遠的……”
紀暘卻不聽他的，“等我。”
竺曉凡沉默片刻，而後道，“好。”
晚上十一點，竺曉凡的酒店房間響起了門鈴聲。
一直蜷縮在地板上的竺曉凡站起來，開了門，入眼便是氣喘籲籲的紀暘，顯然是一路心急如焚趕過來的。
紀暘見了他，深吸一口氣，“曉凡，我——”
他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竺曉凡擁入懷中。
竺曉凡抱得那麼用力，紀暘幾乎喘不過氣，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咯吱咯吱響。
“什麼都別說，”竺曉凡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沙啞，“什麼都別說，你來了就好，你讓我抱著就好。”
一直到聽見笑聲從走廊拐角處傳來，竺曉凡才把紀暘拽進自己房間裡。
他沒有開燈，房裡很暗。在黑暗中，他繼續擁抱紀暘，一聲不吭。
正常狀況下的紀暘不喜歡黑暗，所以他拍拍竺曉凡的腰，道，“你挪一挪，讓我開個燈。”
可竺曉凡卻按住了他的手，低聲說，“可以不要開燈麼？”
“為什麼？”
“我不想讓你看清我現在的樣子。”竺曉凡把他抱得更緊，彷彿只要稍微一放鬆，他就會失去他的這根救命稻草，“你說過，你討厭醜東西。而現在的我，就是個醜東西。”
紀暘艱難地呼吸，順著他的後背，安慰著，“不會的，就你這個模樣，再醜能醜到哪兒去。竺曉凡，我不喜歡黑。讓我開燈吧。”
聽到紀暘說不喜歡黑，竺曉凡也不再堅持，伸手按下了開關。
燈亮了，紀暘推開竺曉凡，抬頭，捏著他的下巴，看到他雙眼紅腫，便明白他顯然是哭過了。竺曉凡的嘴唇也很幹，白白的，似乎還起了一層皮。成都這麼濕潤，這個季節，不會讓嘴唇那麼幹，那麼就是自己咬的。
紀暘摸摸竺曉凡有點浮腫的臉，有些心疼，“現在感覺怎麼樣？”
竺曉凡吸吸鼻子，聲音悶悶道，“在房裡罵了一下午，也哭了一場，好多了。現在你來了，感覺好像也沒什麼了。不過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不醜，還是那麼帥，就是擦擦臉可能會更好一點。”
因為流淚，竺曉凡的臉上的粉底被沖出了兩條道，像兩根面條似的掛著，著實有些滑稽。
紀暘便拉著竺曉凡進了衛生間，用水蘸濕了紙巾，要給竺曉凡擦臉。
竺曉凡其實是有卸妝濕巾的，但是紀暘給他擦臉，他很受用，就不提醒紀暘了。
紀暘給他擦完臉後，紙巾一扔，問他，“吃飯了嗎？”
“沒，不想吃。被我爸媽還有網上罵我的人氣飽了。”
“那你能陪我吃點麼？我還沒吃呢。”
竺曉凡很意外，“都這麼晚了，你還沒吃？”
“沒，著急趕過來，登機口關閉前半分鐘才沖進去的。就在飛機上吃了點空姐發的零食，現在真是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