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中,秦子銘已經逐漸緩過來了,眾太醫這才鬆了一口氣,皇上的脾氣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秦子銘就這樣出了什麼事,恐怕他們都得跟著一起償命。
秦子銘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十分虛弱無力,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般,嘴唇發乾,眼前發昏,看著視線中處處都是明黃色的寢宮,他心中只想逃離。
他想見安知錦,他想知道安知錦現在怎麼樣了!
雖然父皇出去了,安知錦性命應該無憂,可是他依舊很擔心,他不想待在這偌大空蕩,毫無一絲溫暖氣息的寢宮裡,時至今日,他才開始後悔萬分,他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好好學習武藝,為什麼這麼懦弱無能,為什麼連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他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太子殿下、五殿下到——”寢宮外傳來一聲太監又尖又細的嗓音,接著,便見秦輝和秦修陽二人走了進來。
秦子銘見狀,剛要掙扎著起身,秦修陽就連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語氣中滿是關心道,“六弟如今身體有恙,就好生躺著吧,五哥一直忙到現在才抽出時間來看你,心中真是極為慚愧啊。”
秦輝見秦修陽儼然一副慈愛哥哥的樣子,心中十分不以為然,抿了抿嘴,在床邊坐下,“剛聽御醫說你身上中了奇毒,你放心好了,我大秦地大物博,草藥種類繁多,奇人異士更是多不勝數,無論如何,一定會製出解藥解你身上的毒。”
秦子銘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抬眼看著他倆,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大哥和五哥可知道阿錦如今怎樣了?現在身在何處?”
秦輝眸光閃了閃,剛才他身邊的眼線來報,說是安知錦已經被赦免,送出宮了,看來這訊息秦子銘是還不知道,“你不用擔心她了,父皇已經將她送回王府了。你好生養傷吧。”
秦子銘聽了這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知道,秦輝一向不會說謊,既然他都這般說了,那定然是真的。
秦修陽見他鬆了一口氣,嘴角卻浮上了一絲若有若無地笑意,“送回王府,可不見得是赦免她吧。”
“五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秦子銘一聽,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從秦耀天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他心中一直有種隱隱的不安感,總覺得這事沒完,還有什麼腥風血雨在後面等著,因此此時聽到秦修陽的話,他立刻就起了警惕之心。
“六弟你是不知道,五哥剛才在來的路上遇到了趙統領,見他一身戎裝,穿戴整齊帶著兩百多名全副武裝的禁軍正要出宮呢,你說,他們出宮是去幹什麼?”
“是、幹什麼……”秦子銘的語氣中有了一絲顫抖,他一把抓住了秦修陽的衣袖,瞪大了眼睛,臉色比剛才更加煞白了,“五哥,你說他們要去幹什麼……”
“自然是奉父皇的命令去捉拿安玉安侯爺一家了。”秦修陽看著他臉上驚恐的神色,嘴角笑意更深,不知道秦子銘會不會受得住這個打擊呢?
“為什麼?”秦子銘失聲道,他轉而一把抓了秦輝的衣袖,急切道,“大哥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秦輝的眸光閃了閃,秦修陽所言非虛,只是有一點他不知道,那兩百禁軍實際是兵分兩路,一路是去安侯府,另一路自然是去幕王府捉拿安知錦了,這個訊息若是告訴了秦子銘,秦子銘非得當場昏死過去不成。
他想了想,還是寬慰秦子銘道,“你先別急,父皇現在正在氣頭上,只是想要捉拿安侯爺一家而已,你先把傷養好點,方才能找父皇為安侯爺一家求情。”
“六弟,不是五哥愛挑撥離間,你那王妃,實在是要不得,這樣的女人,總有一天會引火燒到你身上的,還是離她遠點為好……天下的女人千千萬萬,比那安玉之女美貌的更是多不勝數,你何必要苦苦不鬆手呢?”
安知錦這次是徹底冒犯了秦耀天,惹了聖怒,已經無法彌補了。
秦子銘卻像是根本沒聽到秦修陽的勸告一般,他滿腦子就只有安玉一家被抓了這件事……那阿錦呢?阿錦肯定早就急瘋了吧?!
想到這裡,他顧不上其他,掙扎著就要下床。
秦修陽一把將他按回床上,“六弟,父皇吩咐了你要好生養傷,你這是要去哪裡呢?”
他力道極大,分明是故意的,秦子銘本就虛弱的身體重重磕在了床板上,頓時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濺到了大紅色的緞面錦被上。
“哎呀,六弟你吐血了,快來人啊……”秦修陽這一鬧騰,等候在門外的太醫紛紛忙不迭地湧了進來,將秦子銘團團圍了起來,秦子銘想要離開的想法也徹底沒望了。
與此同時,趙觀劍帶著全副武裝的禁軍,已將幕王府團團圍了起來。
盛京城中的百姓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陣勢,不禁紛紛駐足觀看,小聲指指點點評頭論足著,只是還沒靠近,就被禁軍驅逐開了。
天氣頗好,日頭正高,府宅上的匾額用端正的楷書寫著“幕王府”三個燙金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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