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小身板,以後不要隨便擋在別人身前。”安知錦面無表情地對他說完這句話,關上了房門。
秦子銘站在門外,望著面前緊閉的房門,手裡握著藥瓶,心裡五味陳雜。
沒錯,他剛才很憤怒,憤怒到恨不得殺了安知錦。但是,當她替自己檢視傷勢,還往自己手裡塞了一瓶這個藥,他心中的憤怒一瞬間忽然就煙消雲散了。
剛才來流雲苑時那股衝勁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整個人都洩了氣,耷拉著腦袋,拖著疲憊又寒冷的身子,一步步往棲雲閣走去。
安知錦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明明她的所作所為都那麼可恨,從進王府那天晚上開始,就一直蔑視他,瞧不起他,還對他十分刻薄,甚至可以說是虐待他,可是為何,他卻恨不起來。
大婚當天,讓秦修陽當眾出醜幫他出氣,晚上把他趕出房間,卻扔了一條被子給他,在陸詩雨出言侮辱他的時候,對她狠下毒手,在他差點被打得時候突然出現救了他,現在他受傷了,她還拿藥給他……他心裡不僅不恨安知錦,甚至還有點體會到了孫管家所說的,所謂的安知錦對他的好。
可是,那女人所做的過分的事明明比她做的好事要多得多……
秦子銘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要不就是因為他從小缺少疼愛,沒什麼人對他好過,所以安知錦只做了這一些小事,就讓他心裡覺得感激。
對,肯定是因為這樣!
秦子銘只覺得自己腦子裡一片混亂,他不懂安知錦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對自己怎樣,他更沒發現,自己現在滿腦子都是安知錦。
渾渾噩噩地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棲雲閣,秦子銘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孫管家就來叫他起床了,因為一大早,安玉就跑來了王府。等秦子銘洗漱收拾好,打著哈欠來到前廳的時候,安玉早就已經坐在廳上等他了。
“阿錦呢?她沒出來嗎?”秦子銘四下張望了下沒看到安知錦的身影,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安玉好歹是她爹,親爹來了她不該激動地早早出來嗎?
“稟王爺,王妃還在後院呢,說是等下就來。”
“哦,”秦子銘揉著惺忪的睡眼坐了下來,又打了個哈欠道,“岳父大人,不知道您這麼一大早就來王府有何貴幹啊?”
昨夜已是深夜,所以不曾派人把欠條送去安侯府,想必安玉現在還不知道欠條已經拿回來了,那麼他此行前來,就是為了找他借錢,解決賭債這個問題了。
嗯,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肯定是為此事無疑了。
“你和阿錦昨晚可是去了吉祥賭坊?”
“咦?侯爺你已經知道了?”秦子銘吃了一驚,沒想到安玉訊息這麼靈通,莫非是安知錦昨夜派人把欠條送回安侯府了?“區區小事,安侯爺你不必特意前來感……”
“看來傳言是真的了。”安玉不等他說完,就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中,臉上滿是絕望的表情,“這下完了,完了完了……”
“嗯?岳父大人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