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幾乎是添油加醋地同他講述了有關於春家的真相、他身上的封印,包括他必死的宿命原因。末了,白蘭的神色似乎略帶苦惱,彷彿在真情實意地為他必定的宿命感到遺憾而又悲哀。
“一想到這麼可愛的禮醬醬竟然會因為這種莫須有的原因而終結,真是不管怎麼想都特別悲哀呢……所以說啊,禮醬醬,來加入我們吧,我可以幫你解決二十七歲必死的宿命,而我也只想要你全心全意的忠誠罷了。”
白蘭不去當歌劇家,真是表演界的一大損失。
耳邊突然間又冒出一陣氣急敗壞的嗓音,春廊禮默默將它壓迴心底,“就這麼簡單?連你多年的好友都會背叛,你卻只要求我的忠誠?”
可真是,可笑到了極點呢,白蘭。
“當然還有前提啊,禮醬醬。我們來立下束縛吧,”男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紫色眼眸中倒映出對方的容貌,“以彼此的生命為代價,我幫你解決二十七歲必死的debuff,而你為我獻上全身心的忠誠。”
“如果任意一方違約,那他的身體,就歸對方所有了,如何?”
春廊禮點點頭,“可以,不過你似乎並不是咒術師,束縛還能起作用嗎?”
“這個嘛,”白蘭眉眼彎彎,“我倒是有個想法,不如我們將你體內的那位請出來吧,在神明的作證下,想來應該更具有公平性吧。”
“好。”
白蘭抓住了春廊禮的手,橙色的瑪雷戒指開始散發出絢麗的光芒,血色的無名咒符開始浮現在他們腳下。
大理石的地面湧現出淡淡的波瀾,微弱的水滴聲再度響起,白發的男人坐在白骨王座上,憑空出現在兩人眼前,輕笑出聲。
“有趣,這一輪的戲份,吾允了。除此之外,你們二人還有別的要求嗎?”
“唔……”白蘭的目光從春德國主身上緩緩移開,再次落到春廊禮的身上,“雖然這麼說有點點不合適,不過畢竟這個束縛的代價可是相當的大呢,在立下束縛之前,不如我們來交換彼此的記憶吧,禮醬醬。明白我真正的實力後,想來禮醬醬你也能安心地獻上你的忠誠吧。”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這個普通又倒黴的國中生感興趣,但我完全沒問題呢,白蘭。”
“滴——答,”在他話音落下的這一刻,一滴水又悄然敲響了水面。
一輪血色的圓月突然出現在了兩人的腳下,幾乎是同一時刻,被窺探的寒意同時從兩人心底升起。隨即而來的便是雜亂而紛擾的記憶資訊,從嬰兒時期的呱呱墜地,孩童時期的蹣跚學步,一路快進到力量覺醒、建立家族……
牆壁上的指標悄然滑過了一個數字,春廊禮終於從眾多雜亂的記憶中找回了自我的存在。
他抬頭看向男人,能夠幹出將平行世界的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白蘭,的的確確是個瘋子。
“禮醬醬的記憶比我想象得要豐富多彩呢,真好呢,國中的生活啊,對我來說已經是相當遙遠的存在了呢,”白蘭感嘆了一聲,轉頭看向春德國主,“那麼,這位神明大人,可以開始立下束縛了哦~”
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白蘭心中的笑容再次放大,如果讓沢田綱吉他們看到,自己極為尊重的兄長,當著他們的面變成了毫無理智的咒靈,又會有什麼反應呢?
說不定會比之前,讓沢田綱吉親眼看見reborn的死亡,還要更加有趣呢。
“呵,妄圖造神的跳梁小醜,背負宿命的跛腳者,但願你們能讓我觀賞到一場有趣的表演,”春德國主抬起了手指,彈指震碎虛空中漂浮的星辰,赤色的液體飛濺開來,卻凝成新的契約咒文,環繞在二人身上。
祂舉起手中的酒盞,琥珀色的液體從中流淌到地面上,倒映出春廊禮那張漂亮的臉龐。
他說,來打個賭吧,大國主殿下,如果命運已經註定了悲劇,世人能否以凡人之軀對抗宿命,為僅存的希望、渺茫的可能前進?
祂當時是怎麼回答的,春德國主漫不經心地捏碎手中的酒盞,再度回到那片漆黑而又無邊的世界中。
數千年被迫與咒靈相交融,祂早已有些忘卻,曾經還作為正神的記憶。神明們漫步繁星,凡人卻如同櫻花一般脆弱,他們的結局早已註定,又有多少人能夠掙脫那可笑又無趣的輪回。
祂是如此,又何況他人呢。
那麼,“如你所願,希望你能讓我看到一出精彩的大戲,新神。”
祂看向不遠處那棵茂盛的萬年櫻,再度閉上了雙眼。
從結局走向宿命的跛腳者啊,你又是否能走向你所渴望的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