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由言起
隨著春德國主的消失,兩人腳下的水面也重新恢複成大理石的花紋,春廊禮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而看向白蘭,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既然束縛已經立下,那你應該告訴我如何解決所謂的命運詛咒了吧。”
“當然可以啦,禮醬醬,”白蘭臉上突然揚起一個極其誇張的笑容,或許是見到了所謂的神明,總而言之,他的心情看起來更好了,“其實你身上的命運詛咒,通俗點來講就是咒靈受肉啦。哦對,禮醬醬你好像不知道什麼是咒靈受肉。”
白蘭手舞足蹈的演講戛然而止,一低頭,便對上一雙寫作冷靜自若,讀作大腦空空的雙眼。很好,他突然想起來,面前的這位春廊禮對咒術界,是真真切切的一無所知。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白蘭充分體驗了一把人民教師的試用機會。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春廊禮一點就通,至少不用讓他重複幾百遍。
“鏘鏘,小課堂就到此結束啦,不過雖然禮醬醬你身上的封印足夠的強大,能一直堅持到成年,但咒胎在你體內也會不斷成長,等到最後封印破碎的時候,咒胎已經徹底成長了,足以片刻間便取得你的身體掌控權,將你徹底受肉。因此想要打破這個詛咒,要麼舍棄自己的身體,要麼在咒胎尚未發育成功之時,提前將封印解除,進行拔除哦。”
白蘭伸出手,在春廊禮的腹部輕輕畫了個圈,“就在這個位置哦,解開封印後開個口子,就可以把咒胎取出來了。或者你不動刀也行,他會自己撕開爬出來的,畢竟它現在還沒能徹底和那位融合哦。”
春廊禮默默舉起了手,“那照你這樣說,解開封印取出咒胎,真的不會血崩而死嗎?”
解開封印後的咒胎會孵化成咒靈=他要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還要用術式拔除咒靈……這個方法確定不是什麼刷死亡kpi的另一種小技巧嗎?您真的不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嗎?
“這個沒問題的哦,我所擁有的技術能迅速幫禮醬醬治癒好傷口哦,而且雖然我沒有咒力,但是拖住還是沒有問題的,”白蘭拉長了音調,沖春廊禮ink一下,“我可以向你保證哦,禮醬醬,有一個平行世界的你就是用了這種方法成功解咒了哦。”
“那他最後怎麼樣了?”
“最後啊……”白蘭眯了眯眼,終於從記憶的深處,翻出來那個他曾經看到的故事。
作為武器而生的容器,遇到了向他伸出手的神子。從此,斬鬼無數的刀刃擁有了作為人的身份,他在同伴的帶領下,在神子的陪伴下,開始明白,何為情感,何為自我。
故事的終點往往結束在王子與勇者在城堡中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是,新的篇章又悄然拉開了簾幕。即使他在王子的幫助下,斬斷了舊神的頭顱,他依舊無法阻止王子的逝去。
這一次,他的敵人,從舊神蔓延到了全世界。跨越千年的陰謀、顛覆世界的惡意、拔刀相對的舊友、孤身一人的作戰……最後的最後,勇者又變回了最初的模樣。他成為了一把刀,一把千瘡萬孔、渾身破碎的刀。
而他所謂的敵人呢,其實只是神明窺視下的一場遊戲,一場隨心而遇的異界之旅。
“最後很可惜,他好像為了替他的愛人複仇,死在了敵人的陰謀中。”
“聽起來相當可惜。”
“的確哦,所以說,禮醬醬你還有相當漫長的人生,可不要走上那種為愛而死的道路哦,再好好考慮下吧,想要解開封印的話,隨時都可以喊門口的切爾貝羅哦。”
白蘭哼著小調,慢悠悠地離開了,只剩下春廊禮一人坐在辦公室裡。半晌,他站起來,走到窗前,遠方似乎傳來的浪花翻滾的聲音。
他沉默著,看向遠方。他看到了,海潮正帶著花朵的遺書奔向天際。
“啊,明明是晴天,卻也看到彩虹了誒,”他喃喃自語著。
與此同時,梅洛尼基地。
返回十年前不成,還被迫得知春廊禮叛變,自己幾日後還要參加白蘭提出的choice遊戲,沢田綱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但即便白蘭說得再怎麼慷鏘有力,包括基地也傳來了春廊禮未歸的訊息,他還是堅定地認為,春廊禮沒有叛變。<101nove.hoice的前幾日的某個晚上,沢田綱吉難得碰到雲雀恭彌,鼓足了勇氣攔住他。
“雲雀前輩,是怎麼想的呢?”
“哇哦,兔子姬,膽子很大嘛,”雲雀看了眼臉上還貼著ok繃的沢田綱吉,難得語氣有點放緩,“如果你是要問我對禮的看法,我只能說,他不會叛變。”
“你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的脾氣有多犟,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沢田綱吉。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出賣自己的家人。”
雲雀插在口袋中的手,下意識攥緊了那個平安扣。大戰當前,深知沢田綱吉的他,自然也不會說些打擊他的風涼話。
但他的心中還是浮上了一層陰霾,春廊的確不會背叛,但若是,那個人不是春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