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殿下?”趙鈞逸愣了一下,隨即慌忙推開懷中的美人,起身行禮,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和不解,“殿下大駕光臨,不知有何吩咐?”
李赫沒有回答,目光冷冷地掃過廳內眾人,最後落在趙鈞逸身上,“趙鈞逸,你可知罪?”
聞言,趙鈞逸額上頓時滲出冷汗。他強作鎮定,幹笑一聲,道:“殿下何出此言?臣……臣不知犯了何罪。”
李赫手中的長劍微微抬起,劍鋒泛著寒光:“不知?嘉儀公主在佛堂誦經祈福,你身為她的駙馬,卻在這裡尋歡作樂,甚至還要納妾——趙鈞逸,你當真以為,本宮不敢動你?”說著,他將長劍架到趙鈞逸脖子上。
趙鈞逸臉色瞬間慘白,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他連忙辯解道:“殿下明鑒!臣……臣只是一時糊塗,絕無輕慢公主之意!納妾之事,也是家中長輩逼迫,臣……臣也是不得已啊!”
李赫冷笑:“不得已?趙鈞逸,你當本宮是三歲孩童,任由你糊弄?”
趙鈞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殿下饒命!殿下饒命!臣知錯了!臣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開恩。”
李赫冷冷地看著他,手中的長劍移了位置,劍尖直指趙鈞逸的咽喉。
“趙鈞逸,從今日起,你若敢再讓嘉儀受半點委屈,本宮定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手腕一翻,長劍劃過一道寒光,趙鈞逸頭頂的發冠應聲而落,碎成兩半。趙鈞逸嚇得癱軟在地,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
李赫收起長劍,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大步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大堂內,趙鈞逸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渾身冷汗直冒。美人早已嚇得躲到一旁,廳內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出聲。
世子府——
夜色沉沉,世子府內一片靜謐,唯有書房內點著一盞孤燈,映照出寧清遠清瘦的身影。他正伏案書寫,筆尖在紙上游走,神情專注而平靜。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侍從恭敬的聲音響起:“世子,長公主殿下駕到。”
寧清遠聞言,眉頭微皺,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長公主突然來訪,顯然並非尋常之事。
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到門口迎接,躬身行禮:“臣寧清遠,參見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站在門外,身著華貴的宮裝,眉眼間帶著幾分冷峻。
這幾日李赫一直和寧清遠待一塊兒,她找不到機會單獨和寧清遠聊。今夜,太子去找駙馬麻煩了,她才找著機會過來。
她淡淡地看了寧清遠一眼,語氣疏離:“不必多禮,本宮來訪,是有幾句話要與你說。”
寧清遠恭敬地說道:“長公主請。”
長公主微微頷首,緩步走進庭院。她並未坐下,看著寧清遠,道:“清遠,本宮想與你談談太子的事。”
太子?
寧清遠面上不動聲色,說道:“長公主請講,臣洗耳恭聽。”
長公主試探道:“太子近日因選妃之事,與陛下鬧得有些不快。本宮聽聞,太子心中已有人選,只是此人身份特殊,恐難為陛下所容。”
聞言,寧清遠心中頓時瞭然,想必李赫近日的煩憂皆源於此。
他低下頭,“長公主所言,臣不甚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思,臣不敢妄加揣測。”
長公主冷笑:“寧世子,本宮不想與你打啞謎。太子對你的心意,你我心知肚明。本宮只想告訴你,有些東西,絕非你所能覬覦。你若識相,便該主動退讓,免得日後難堪。”
寧清遠倒是沒想到長公主會如此咄咄逼人,可實際上,他與李赫確實什麼也沒有。
李赫喜歡他,是真的。寧清遠不傻,經歷了這麼多怎會還看不出來?李赫隨他去嶺南處理瘟疫一事,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照顧他;在他被綁架後不眠不休地搜尋;在他父王出事後隨他去北疆,陪在他身邊……他人生的起起落落,都有李赫的身影。
總之,李赫對他,與旁人是不同的。
只是,他們之間,竟已經到了需要皇帝和長公主忌憚的地步嗎?
這樣想著,寧清遠竟有些開心。
他抬起頭,從容淡定地說:“長公主,臣與太子殿下只是君臣之誼,並無其他。”
聽他這話倒還算識相,長公主悠悠開口:“寧清遠,本宮今日來,是給你一個體面的選擇。你應當明白,無論你願不願意,無論太子願不願意,結果都不會變。這世上有些事,不是你們一廂情願就能改變的。”
不料,寧清遠輕笑著反問道:“既是如此,長公主何必大費周章來找臣呢?”
長公主盯著他看了片刻,寧清遠的神情始終平靜如水,沒有半分慌亂或退讓。半晌,她忽然冷笑一聲:“好一個寧世子,果然是個硬骨頭。本宮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幾時。”
她說罷,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