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
幾日後,戍國公離開京城回北疆了。寧清遠望著早已沒了蹤影的車隊,久久不能回神。
另一邊,皇宮內,李赫被召至禦書房。他步履從容,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
推開禦書房的門,只見皇帝正坐在書案後,長公主則坐在一旁的軟椅上,手中捧著一盞茶,目光溫和卻帶著幾分審視。
李赫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禮:“兒臣參見父皇,見過皇姑母。”
皇帝語氣平淡:“免禮,坐吧。”
李赫依言坐下,心中卻有些疑惑。他抬眼看向皇帝,試探性地問道:“父皇召兒臣前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皇帝目光落在李赫臉上,“赫兒,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考慮太子妃的人選了。”
李赫語氣恭敬:“父皇,兒臣以為,如今朝中事務繁多,選妃之事或可暫緩。”
長公主輕笑一聲:“赫兒,事務再忙,也不能耽誤了終身大事。你父皇也是為了你好,早日選定太子妃,也好為皇室開枝散葉。”
李赫微微頷首:“姑母說的是,只是兒臣以為,選妃之事需慎重,不可草率。”
皇帝開口:“赫兒,太子妃的人選,不僅關乎你的終身大事,更關乎國本。朕已為你擬定了幾個合適的人選,你且看看,可有中意的。”
他說著,從書案上拿起一份名冊,遞給李赫。李赫接過名冊,翻開,只見上面列著幾位世家貴女的名字和身份資訊,皆是朝中重臣之女,身份顯赫,才貌雙全。
李赫的目光在名冊上草草掃過,心中毫無波瀾。他合上名冊,抬頭看向皇帝,直言道:“父皇,兒臣以為,唯有兩情相悅,方能長久。兒臣不願因身份而勉強自己,也不願委屈了他人。”
皇帝聞言,眉頭微皺,有些不悅:“赫兒,身為太子,婚事豈能由你任性?朕為你選定的人選,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不必多言。”
長公主見狀,連忙打圓場:“陛下,赫兒年輕,難免有些自己的想法,不如讓他再考慮幾日。”
皇帝語氣緩和了幾分:“也罷,赫兒,你且回去好好想想。三日後,朕要聽你的答複。”
李赫卻堅持說:“不管給兒臣多少日,都是一樣的結果。”
禦書房內,氣氛驟然一凝。
皇帝的臉色本已稍有緩和,但李赫的這句話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皇帝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意:“赫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赫微微躬身,語氣恭敬卻毫無退讓:“父皇,兒臣的意思是,無論給兒臣多少時日考慮,兒臣的答案都不會改變。兒臣不願勉強自己,也不想委屈了他人。太子妃的人選,兒臣心中已有定論。”
皇帝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猛地一拍書案,“放肆!你身為太子,婚事豈能任性妄為?”
長公主連忙勸慰:“陛下息怒,赫兒年輕氣盛,一時沖動……”
李赫語氣決絕:“父皇,兒臣並非沖動。兒臣不願因一樁婚事,辜負了自己的心,也辜負了他人的一生。”
皇帝冷笑:“好一個深思熟慮!赫兒,你可知道,身為太子,婚事從來就不是你一人的事!不是你想怎樣,就能如願的。”
李赫:“父皇,兒臣明白自己的責任。但若兒臣連自己的心都無法忠於,又如何能忠於天下?”
皇帝怒視著他,正要發怒,長公主及時開口,說道:“赫兒,既然你已有心上人,不妨說出來,若是合適,就早日成婚,若是……身份低了些,也不打緊,可以給她留個側妃的位置。”
李赫搖搖頭:“不是兒臣不願說,說了,只怕父皇和姑母更加生氣。”
皇帝冷笑一聲,譏諷道:“哦?朕倒要聽聽,究竟是什麼人,竟讓朕的太子如此遮遮掩掩,不敢宣之於口!”
……
最後自然是不歡而散。
李赫抬起頭,卻終究沒有再多言。他躬身行禮,語氣平靜:“兒臣告退。”
皇帝看著李赫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怒意與失望。他低聲自語:“赫兒這孩子,竟敢如此忤逆朕,真是愈發無法無天了!”
長公主站在一旁,勸道:“陛下,赫兒年輕,情竇初開的少年難免有些執拗,本宮去勸勸他。”
皇帝沉默片刻,“也罷。”
李赫離開禦書房後,心中紛亂如麻,腦海中滿是寧清遠的身影,他徑直朝世子府的方向去。
到了世子府,李赫直接推門而入,侍從見是太子殿下,也不敢阻攔。他一路沖到寧清遠的房門前,抬手正要敲門,卻忽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