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一個不合時宜的告白。
寧清遠掙開他的手,後退一步,“子衿,你我自幼相識,我視你為摯友。你該明白我對你沒有那種意思。”
楊子衿還欲開口,被寧清遠制止:“子衿,別糟踐了我們的感情。”
聞言,楊子衿雙目猩紅,“糟踐?在你看來,我對你的心意,是在糟踐……我們的感情。呵,清遠,你當真狠心啊。你心裡那個人是誰,是李赫嗎?就因為他是太子?”
“我心裡沒有人……”
楊子衿卻聽不下去,“寧清遠,明明我們認識的時間最長,情誼最深,可一到京城,全都變了……你和宋陽成了摯友,日日與他在書房密談;平日裡三番兩次去皇宮,不是進東宮就是去永安宮;還與那吳澤出去鬼混,夜不歸宿……我呢,我早就被你忘了!”
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讓寧清遠有些無措,他與宋陽在書房只是練字和木雕,李赫和李宣他視為兄長與弟弟,鬼混更是無稽之談。
寧清遠垂下眼眸,心裡對楊子衿失望至極。
又是這樣。
見人不說話,楊子衿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連忙將聲音放輕,說道:“清遠,你是世子,遲早要回北疆的。你將來是北疆的王,而我可以輔佐你,也只有我才可以。”
寧清遠冷笑:“但如今,你父親對我的處境袖手旁觀,你今日前來,又何必再提這些虛情假意。”
楊子衿臉色一白,急忙辯解:“清遠,你誤會了!我父親他……他只是礙於身份,不便插手。但我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這些年,我一直默默守在你身邊,只盼你能多看我一眼。你可知道,我心中有多苦?”
“這算威逼利誘麼?”寧清遠看著他,“子衿,別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聽到他話中的決絕,楊子衿心如刀割,聲音顫抖:“清遠,你為何如此狠心?就因為李赫?他不過是個外人,憑什麼佔據你的心思?是不是因為他是太子,只有太子才能入你的眼,是不是?!”
寧清遠眉頭顰蹙:“楊子衿,慎言!我與他之間,並無你想象的那些關系。”
楊子衿卻已情緒失控,眼中滿是嫉妒與不甘:“若無關系,他為何日日纏著你?清遠,你為何不肯給我一個機會?我苦戀你多年,竟比不上一個後出現的李赫?”
寧清遠見他如此失態,心中失望更甚,“子衿,你我之間,不必再提這些。今日之事,我便當未曾發生。你回去吧,好好冷靜一下。”
說罷,他轉身欲走,楊子衿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聲音近乎哀求:“清遠,別走!我求你,別對我如此冷漠……我受不了……”
寧清遠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抽回衣袖,語氣淡漠:“子衿,你我之間,到此為止。日後若無要事,不必再來尋我。”
—— —— ——
夜色如墨,北疆的風裹挾著寒意,呼嘯著掠過王府的高牆。
忽然,一聲尖銳的鷹唳劃破長空,打破了夜的沉寂。寧清遠穿上外衣,走出寢殿,只見一隻雄鷹在夜空中盤旋,羽翼如刀,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從袖中取出一支骨笛,他將骨笛抵在唇邊,輕輕一吹,一聲低沉的音調在夜風中蕩開。
那鷹聞聲而動,雙翼猛然一振,俯沖而下,最終穩穩落在寧清遠抬起的手臂上。
寧清遠抬手輕撫鷹的羽翼,“爾肯裡克,你回來了,可有見到阿蘭?”
那鷹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微微側頭看著他。寧清遠輕笑,伸手從鷹爪上取下一枚細小的竹筒,指尖輕輕一挑,取出一卷密信。
“寧寧。”李赫走了過來,“爾肯裡克回來了?”
“嗯。”寧清遠伸手將爾肯裡克託到李赫面前,李赫輕輕碰了碰它的羽毛。爾肯裡克側頭看著他,目光銳利。
李赫輕笑:“寧寧,它看起來好兇啊。”
聞言,爾肯裡克扭過頭,不搭理他,隨即跳到寧清遠肩上,背對著李赫。
寧清遠失笑:“你別這樣說,爾肯裡克聽得懂。”他拍了拍爾肯裡克,“好了,爾肯裡克,去吧。”
爾肯裡克又跳到他的臂上,借力一躍,展翅而去。
“走吧,回去看看阿蘭的回信。”
寧清遠開啟信,上面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