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召集諸位,是為告知一事。”寧清遠開口,“父王近日突染重病,昏迷不醒,北疆軍務與邊防要事暫由我代為處理。”
堂下一片寂靜,眾人面面相覷,卻無人應聲。片刻後,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站起身來,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世子殿下,您年紀尚輕,恐怕對軍務與邊防之事不甚瞭解。國公爺病重,我等自是憂心,但北疆事務繁雜,恐怕不是您一人能處理的。”
寧清遠抬眼看向他,神色平靜:“莫將軍此言何意?”
那將領直言道:“末將只是擔心世子殿下年少,閱歷尚淺,恐有疏漏,誤了北疆大事。不如由我等老將共同商議,再請世子殿下定奪。”
寧清遠微微頷首,“將軍的擔憂,我明白。父王病重,我確實年輕,經驗不足。但北疆的規矩,父王病重期間,由世子代行職權,這是祖制,也是軍規。莫將軍對此可有怨言?”
莫將軍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與輕蔑:“世子殿下,祖制是祖制,但北疆事務繁雜,非我等老將不能勝任。您若執意獨斷專行,恐怕難以服眾。”
寧清遠端坐在主位上,身姿挺拔如鶴,細瘦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袖口,目光微冷:“莫將軍的意思是,我不配代行父王之職?”
莫將軍嗤笑一聲,臉上的不屑更加明顯。他挺了挺胸膛,聲音洪亮:“末將只是為北疆大局著想,世子殿下若覺得不妥,大可請國公爺醒來再做定奪。”
寧清遠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支小巧的弩。那弩不過巴掌大小,通體漆黑,弩箭如細竹般精緻,泛著冷冽的寒光。
眾人不知他此舉為何意,正看著他動作,只見他抬手朝那將軍的面門射去。
沒有絲毫猶豫,甚至來不及瞄準。
“嗖——”弩箭破空而過,速度快得讓人難以反應,帶起一道淩厲的風聲,隨即擦著莫將軍的臉頰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堂內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寧清遠,這個平日裡看似弱不禁風的世子,竟會如此狠厲,出手毫不留情。要是稍稍偏了一點,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唯有坐在主位的少年神色淡然,彷彿剛剛的舉動只是隨手一揮的玩笑。
將軍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他的瞳孔猛然收縮,心髒劇烈跳動,彷彿要從胸腔中蹦出來。
弩箭射過來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彷彿那支弩箭不是擦過他的臉頰,而是直接穿透了他的頭顱。
他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臉頰,指尖觸到溫熱的血跡。
劫後餘生的恐懼很快被不可抑制的憤怒取代。莫將軍的臉色由白轉紅,他怒視著寧清遠:“寧清遠!你這是何意?難道你想當著眾將的面,殺了末將不成?!”
寧清遠將手中的弩輕輕放回袖中,語氣依舊淡然:“將軍多慮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北疆的規矩,不容任何人質疑。父王病重期間,由我代行職權。你若再有異議,下次這支弩箭,就不會只是擦過你的臉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直刺人心。
莫將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勃然大怒道:“末將可是跟隨戍國公徵戰沙場的老將!你一個瘦弱少年,憑什麼指揮我?!還想殺我,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說著,猛地拔出腰間長劍,朝寧清遠劈去。
寧清遠神色冰冷,身形一閃,輕松躲過那將領的劍鋒。與此同時,他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閃,匕首已深深紮入那人的肩膀。
“啊!”莫將軍慘叫一聲,手中的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寧清遠拔出匕首,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地,“不想聽我的,那就去躺著吧。來人,送莫將軍下去歇息。”
將軍捂著肩膀,臉色蒼白,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只是死死瞪著寧清遠。周圍計程車兵見狀,紛紛上前攙扶,卻被他狠狠甩開。
“莫將軍,請吧。”寧清遠揮了揮手,幾名侍衛立刻上前,架住了將軍的胳膊往外走。
將軍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外,只留下地上那一串血跡,像是一條蜿蜒的紅蛇。
堂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寧清遠的狠厲手段震懾住了。他們這才意識到,這位年輕的世子並非他們想象中的軟弱可欺。
寧清遠拿布擦幹淨血,收起匕首,目光掃過眾人,語氣依舊平靜:“還有誰有異議?”
堂內的人紛紛低下頭,不敢再有任何異議。寧清遠緩緩說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若再有誰質疑我的位置,盡管一試,只是,休要怪我不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