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寧清遠自然能聽懂許扶青的意思——舉止完全不像,因為那時的他,乖順、聽話,像巴普洛夫的狗一般,一聽到“清兒”就朝人伸出手……
真讓人惡心。
“所以,你把我當成了小倌,當成和你那些孌寵一樣的東西。”寧清遠輕笑道,“許扶青,你活該。”
矜貴的少年站在牢房外,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卻冷得刺骨,像是深冬裡凍結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高高在上地睥睨著角落裡狼狽的囚犯。
這時候,許扶青才發現,原來寧清遠也會露出這樣的神色,譏諷的、輕蔑的、世家貴族骨子裡獨有的傲慢。
隨即,少年轉身離去,衣袂翻飛間,留下一道冷冽的背影。
—— —— ——
東宮內——
“寧寧。” 李赫的聲音輕輕響起,打斷了寧清遠的思緒。少年抬頭看向他,他的目光依舊溫柔,帶著一絲關切。
“你還好嗎?”他低聲問道。
寧清遠點了點頭,輕聲回應:“嗯。”
李赫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發梢,“我是想問,寧寧可以上朝了嗎?”
寧清遠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嗯?”
李赫輕聲說:“明日,我想和寧寧一起上朝,去把那個人指證出來,然後寧寧把他碎屍萬段,好不好?”
聞言,寧清遠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赫哥哥知道是誰?”
李赫點點頭:“我一直在等寧寧身體恢複。”
寧清遠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哥哥,我真的可以殺了那個人嗎?”
李赫的目光沒有絲毫動搖,聲音溫柔:“只要你想。”
第二日,朝堂之上。
金碧輝煌的大殿中,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氣氛莊嚴肅穆。寧清遠站在李赫身旁,感受到無數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同情,也有探究。
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溫和地看向寧清遠,開口道:“清遠,身體可好些了?”
寧清遠上前一步,恭敬行禮:“回陛下,臣已無大礙,多謝陛下關心。”
皇帝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撫:“此次你受委屈了,朕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隨後,皇帝轉向大理寺卿,問道:“案件查得如何了?”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回陛下,那寺廟的所有僧人在抓回來後不久全部暴斃,寺廟附近鮮少有人往來,寧世子也未曾見到歹人的真容,此案……暫無進展。”
皇帝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看向寧清遠,語氣溫和:“清遠,你放心,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至於補償……”
後面的話寧清遠沒心思聽下去,僧人怎會離奇死亡,那寺廟不小,估計也有百來號人吧,不知道那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做噩夢?
若是真要查,那幾日誰出了城,去了哪,要查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陛下當真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