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
“清遠此次南下,平定瘟疫,功不可沒。朕心甚慰。你可有何想要的賞賜?盡管和朕說。”
朝堂之上,金碧輝煌,百官肅立。皇帝端坐於龍椅之上,目光溫和地看向殿下的寧清遠,語氣中帶著幾分贊賞。
寧清遠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陛下,臣不敢居功。此次瘟疫得以平息,全賴陛下英明決策,太子殿下統籌排程,臣不過是盡了本分。”
皇帝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清遠不必過謙。你的功勞,朕心中有數。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寧清遠抬起頭,“陛下,臣別無他求,唯願回北疆,探望父王母妃與家中小妹。”
皇帝似乎沒想過會得到這個答案:“清遠,你年紀尚輕,何必急著回北疆?留在京城,朕自會重用你。”
寧清遠語氣恭敬而懇切:“陛下,臣自五年前離鄉,至今未歸。北疆乃臣之故土,父王母妃久未見臣,臣心中掛念。懇請陛下恩準臣回北疆,略盡孝道。”
李赫也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語氣恭敬:“父皇,兒臣以為,清遠心繫北疆,不談圖名利富貴,實為忠臣之舉。清遠既有此心,父皇不妨成全他。”
皇帝看了看李赫,又看了看寧清遠,感慨道:“既是如此,朕準了。清遠,如今是春末夏初,朕許你入冬之時再回京。”
寧清遠聞言,連忙跪下叩首:“臣謝陛下隆恩,定當謹遵聖意。”
面上雖恭敬謝恩,寧清遠的心裡卻如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難受。
他起身退回原位,低下頭,掩去眼中的複雜情緒。他在心中冷笑不已:回京?呵,我何曾屬於過這京城?
李赫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寧清遠身上,似乎察覺到了他情緒的波動。他微微皺眉,心中也知,寧寧定是不願的。北疆才是他的家,這京城,不過是他的牢籠。
退朝後,寧清遠和李赫一同走出大殿。寧清遠抬頭望向遠處的天空,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赫哥哥,陛下讓我入冬再‘回京’,可這京城,何時成了我的歸處?”
李赫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罷了,過兩日我便啟程了,赫哥哥,這兩日可有時間陪陪寧寧?”
“自然。”
出乎意料的是,子衿居然拒絕了寧清遠的邀請,說什麼需要養精蓄銳,行吧,那他和李赫去玩。
寧清遠提議去城外的山寺祈福,順便賞一賞那晚開的桃花。雖已是春末,但山寺地勢高,桃花開得晚,此時正是賞花的好時節。
清晨,兩人輕裝簡從,乘馬車出了城。山路蜿蜒,馬車緩緩前行,停在山腳下。寧清遠和李赫下了車,抬頭望向蜿蜒的山路。山間霧氣未散,猶如仙境朦朧。
“赫哥哥,我們走吧。”寧清遠語氣輕快。
李赫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語氣溫柔:“山路雖不陡,但你身子骨弱,慢些走。”
寧清遠無奈:“哥哥,你這是把我當瓷娃娃了?”
李赫輕笑:“難道寧寧不是嗎?”
寧清遠偏開頭不理人。
兩人沿著山路緩緩上行,山間的空氣清新濕潤,帶著淡淡的花香。路旁的桃花漸漸多了起來,粉白的花瓣如雲似霞,微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
寧清遠感嘆:“雖已是春末,這山間的桃花卻開得正好。這般美景,真是難得。”
李赫看向寧清遠,嘴角微微揚起:“這山寺的桃花向來開得晚,倒是讓我們趕上了。”
繼續前行,終於到了山寺。寺門古樸,門前的石階上落滿了桃花瓣。
兩人踏入寺內,香火繚繞,鐘聲悠遠。寧清遠走到佛像前,雙手合十,閉目默禱。他心中默唸:“願父王母妃身體康健,願小妹平安喜樂,願北疆風調雨順,願……太子殿下一切安好。”
李赫站在他身旁,目光溫柔地看向他,隨後也閉目祈福。
祈福完畢,寧清遠睜開眼,轉頭看向李赫,問道:“哥哥許了什麼願?”
李赫微微一笑:“願望說出來,便不靈了。”
寧清遠撇了撇嘴:“哼,不說便不說。”
兩人回到城裡,打算去遊湖。路上,遇到了一個還算熟悉的人,那人一襲月白色長袍,腰間佩劍,劍柄上掛著一個竹木劍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