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勉強笑了笑,聲音沙啞:“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寧寧,你方才說瘟疫控制住了?真是太好了……”
寧清遠卻顧不上高興,伸手摸了摸李赫的額頭,一片滾燙,他的臉色瞬間變了:“太醫呢?太醫怎麼沒來?”
李赫輕輕握住他的手,語氣虛弱卻依舊溫柔:“寧寧,別急。太醫剛走,我已經服了藥,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寧清遠卻不肯罷休:“李赫,你這幾日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病情怎麼會突然加重?”
李赫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寧寧,你別擔心。我身子骨硬朗,很快就會好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寧清遠突然掙開李赫的手,李赫看著他將長命鎖從頸間取下,遞到自己面前,雙眼亮晶晶的,說道:“赫哥哥,這長命鎖是你贈予我的,如今你病著,該讓你戴,保平安。”
李赫抬眼看了看那枚長命鎖,被寧清遠天真的話氣笑了:“寧寧,這長命鎖既已贈你,便是你的。你且戴好,莫要胡鬧。”
寧清遠卻不依不饒,執意要將長命鎖戴到李赫的頸間:“哥哥!你如今病重,這長命鎖能保你平安。我身子已好,無需它了。”
李赫抬手輕輕擋開他的手,“寧寧,聽話。這長命鎖是你的,我不能再要。你快些回去歇息,莫要在此耽擱。”
寧清遠見他不肯接受,心中一陣氣惱,語氣也冷了幾分:“殿下,為何不肯收下?”
李赫嘆了口氣,聲音沙啞卻依舊溫和:“寧寧,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長命鎖是你的護身之物,無論何時都不得隨意取下。這次便算了,下不為例。你快些回去,莫要再讓我操心。”
寧清遠被他這態度氣得直咬牙,忽然冷笑一聲,譏諷道:“好,那我走。我還得去廚房拿艾葉來洗洗這長命鎖,畢竟被您碰了,得除除晦氣!”
他說完,轉身便要走,心中滿是委屈和惱怒。
不料,李赫不僅沒生氣,反而贊同地點了點頭:“也好,艾葉能驅邪避疫,洗洗更妥當。”
寧清遠聞言,腳步一頓,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猛地轉身,瞪著李赫,咬牙切齒道:“李赫,你真是氣死我了!”
李赫看著他氣鼓鼓的模樣,輕聲說:“寧寧,莫要生氣。你身子骨弱,不宜動怒。”
寧清遠被他這態度氣得說不出話來,幹脆一甩袖子,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關門時弄出了很大聲響,把侍衛嚇了一跳。
氣鼓鼓的寧世子一邊走,一邊低聲嘟囔:“李赫大笨蛋,真是……真是氣人!明明病得那麼重,還總是逞強!”
李赫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寧清遠氣呼呼地走出李赫的房間,握著那枚長命鎖,腳步匆匆地穿過長廊,想著去廚房看看,順便給李赫端藥來,沒收蜜餞,苦死他!
他端著湯藥,剛走到李赫的房門外,正欲推門而入,卻聽到屋內傳來一陣低沉的對話聲。
寧清遠腳步一頓,心裡生出一絲疑惑,他貼近門邊,仔細聽。
屋內,知府的聲音恭敬而低沉:“殿下,依您所定之法,按病患輕重分而治之,治癒者漸增,病坊藥材亦已按您吩咐調配妥當,病患情形大有起色。只是……殿下如今病體未愈,實在不宜再勞心於此等事務。”
李赫的聲音虛弱卻依舊沉穩:“無妨,瘟疫之事關乎百姓生死,孤不可坐視不理。世子雖已痊癒,但他性子急,孤怕他太過勞累,這些事還是由孤來處理為好。”
知府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殿下,您對寧世子的心意,屬下明白。可您如今病著,若是再這般操勞,只怕病情會加重啊。”
李赫輕輕咳嗽了幾聲,聲音沙啞:“孤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