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救上來後,卻陷入了昏迷。宮中所有的禦醫來瞧,心中都沒底,都說崔淮音受過重傷,此次又墜入深潭,引發了舊疾。能不能醒來,他們也沒有把握。
裴玥讓眾人去房外等候,她輕輕地撩開崔淮音的衣衫,只見她的手臂上,背上、前胸、腹部加在一起約有十幾處刀傷,有些疤痕已經淡化了,有些依舊觸目驚心。
一個久居深宅的女子如何會受這麼多處致命刀傷,又依舊活到了現在。莫非城郊老宅失火一事,確實是她所為?
崔淮音並不是她眼中的病弱女子,而是攝政王府派到她身邊的殺手?
“三年前,兄長的仇家找不到兄長,便將我綁了去,那些刀傷便是那時候留下的。”
一時大意,竟然差點玩脫了。
好在她入宮前就知道自己身上的刀傷掩蓋不了多久,早早就想好了對策。
“皇上若是不喜歡,淮音今後不再出現在皇上面前便是。”
“前腳剛認錯,後腳就趕朕走?”
裴玥並非要在她臥病在床時質疑她,只是關心則亂,見她身上的刀傷有些心疼罷了。
縱然心存疑慮,也只是怕失去她。
“淮音只是不想惹皇上心煩。”
裴玥扶她躺下,“既如此,便好好養病。”
“丹容呢?今日怎麼不見她?”
崔淮音:“丹容前幾日感染了風寒,讓她搬去西邊的屋子暫住幾日。”
“你好生養著,朕改日再來看你。”
見她醒來已無大礙,裴玥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安撫了她幾句,便起身離開了瑤華宮。
崔淮音說得不錯,如今謠言全部指向崔淮音。她若執意在瑤華宮久留,不知道外面的謠言又會傳成什麼樣。傳到崔淮音的耳朵裡,怕是不利於她養病。
謠言一事,她也有一部分責任。當初生著崔淮音的氣,想要給攝政王府施壓,於是將計就計,任由謠言四起,也心存一絲利用之心。
裴玥離開瑤華宮後,直接回了寢殿,待了片刻便又去了常寧宮。
上次給曲書湉喂下解藥後,便沒有再見。此刻房中只剩她二人,裴玥靠在一側的長椅上,抬手招呼曲書湉過來。
“想辦法把這些東西交給你父親。”
那是前些日子顧青姝送過來那一沓被燒毀了大半的書信。
見曲書湉遲遲未接,接著補充道,“這是青姝託我轉交給你的。”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覺得這件事情需要交給曲逢清去查。她人在宮中,處處受限制。
先前沈家公子的事情,她二話不說就選擇了包庇。想必他們心中皆有怨氣,此時她將攝政王府的把柄送到曲逢清手中,也算是讓他們有一個扳倒攝政王的方向。
“你只管說,這東西是你在宮中無意間發現的便好。”
此時還不是她和攝政王攤牌的好時機,所以她也並不想讓曲逢清等人知道這線索是她放出去的。
曲書湉聽話點頭,想到顧青姝留給她的那封信,張口喊住了準備離開的裴玥,“聽聞崔美人落水昏迷,不知情況如何?”
“不礙事,已經醒了。”難得見曲書湉關心除了顧青姝之外的人,裴玥也沒有隱瞞,“你們之間沒事可以多走動走動,整日悶在屋子裡難免無趣。”
她知道曲書湉並不願留在這深宮中,當初千方百計逃掉了選美,卻沒有想到因為崔淮音突發惡疾,她還是被送進了宮裡。
生辰宴後,她也該送曲書湉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