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錢莊的圈子裡,混混的層級比小弟還低,他們不敢真讓他在這個屋子裡出什麼事,頂天了,也就捉弄一番出口惡氣,僅此而已。
原晢不想再生事,所以每次都假裝無事發生,久而久之,混混們也就覺得沒意思了。
但他們依舊喜好用嘲諷的眼神盯著他,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
算是一種默許的暴力。
後來,原晢習慣每晚畫一張黑白貓。
有時他看向北半球孤單的夜空,也會後悔,會遺憾,會恨自己說出口的那些話。那些脫口而出,鮮血淋漓的謊言。
他很想念裘時。
可他不該想念那個人。
他沒資格想念那個人。
每當情緒上來的時候,原晢都會逼自己多畫幾張貓,捧腹大笑的,津津樂道的,談笑風生的,每一隻黑貓與白貓的臉上都是笑意,彷彿所有錯失的故事都能在畫筆下重獲新生。
再後來,畫稿在房間裡堆了厚厚一疊,為了不被屋外的混混盯上,原晢開始轉移陣地,在網路上分享黑白貓的故事。貓咪塗上了小腮紅,水筆也變成了電容筆,不間斷的夜間小劇場更是讓粉絲數量與日俱增,並在兩年後獲得了來自「花果山」的第一單商務合作。
而後是第二單,第三單……
在那些彷徨無助的日子裡,是兩只黑白貓陪他度過了最難熬的時光。
他很愛他的貓咪。
原晢將貓咪立牌放回酒桌上,思緒還沒來得及收回,就看到一個碩大的蛋糕朝自己走來。
“咦?那是啥?”高瘦男也有點懵。
他只答應請兩位學弟喝酒,卡裡的那點餘額可支撐不了如此龐大的開銷。為了少出點血,高瘦男幾乎是抓著洋蔥頭跳起來問:“我們沒點蛋糕啊,送錯了吧,今天有人過生日嗎?”
“……”洋蔥頭感到非常疲憊,頭都懶得抬:“我請,我請行了吧,別搖了,要吐了。”
“來了!好大的蛋糕!”高瘦男驚呼。
“莫要驚慌,蛋糕是我們老闆送的,不收費。”面前的黑圍裙大哥對原晢眨了眨眼,恭敬道:“這位客官,在這大喜的日子裡,我謹代表花果山全體成員祝您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請您稍作休息,表演即將開始。”
“祝您度過愉快的一晚。”
被強行扣上生日帽的原晢:“?”
他總覺得跟前這副面孔有點眼熟,還有這裝腔作勢的調子,好像以前就聽過不少……是沒戴眼鏡的眼鏡男!
眼鏡男怎麼會在這裡?
他們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生日的?
還有表演?什麼表演?他可不想被這夥人當猴耍……
還沒等原晢回絕,聚光燈就明晃晃地打在了他臉上。
喝了點酒,比猴屁股還紅。
其餘黑圍裙大哥也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舞臺上的背景音樂瞬間就切成了生日歌,只見華一拓搶過麥克風,招呼所有人高舉酒杯,共同為他們失聯多年的老朋友獻唱一曲。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happy!birth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