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人還是原宏濤的老債主,所以對原晢這個債務人之子完全露不出什麼好臉色。
聽說鮑宇寧有個小弟也出過車禍,症狀和夏臻目前的狀態極為相似,家裡人跑遍全國尋醫問藥無果,差點就要放棄了,最終還是在鮑宇寧的關系下聯系首都專家才治好的。
前一個案例已經基本恢複正常生活了,即便過程有些艱辛,但好在沒落下什麼後遺症,這正是鮑智寧想要的解決方案。
“當然,哥做事從來不白做。”鮑宇寧突然轉過來,盯著沒來得及起身的原晢說:“你,得跟我回去當人質。”
原晢雙瞳一驚:人質?
“三年起步,不要想著離京,更別想著偷渡出國,直到你那個爹把所有爛帳還清為止。”
“大哥,這可萬萬使不得,這孩子還要出去上學呢。”鮑智寧立刻擋在兩人之間,苦口婆心勸說道:“夏臻都已經離婚了,這孩子跟媽的,和原宏濤沒關繫了啊。”
“什麼什麼沒關系,我看你就是個傻子。”鮑宇寧直接把自己的傻胞弟扔一旁,居高臨下看著原晢問:“你叫什麼?”
“……”原晢突然很想改名。
“說話。”來人稍顯不耐,嗓音也跟著高了幾度:“啞巴了?”
“原晢。”原晢站起身,試圖從縮短的視線距離中找回一點點勇氣。
他沒有任何退路。
夏臻還在重症監護室裡,完全依靠機器維持生命體徵,沒有門路的他根本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把轉院手續安排妥當。
而鮑宇寧手裡掌握著最佳治療方案。
最穩妥,最高效,最精湛的治療方案。
原晢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哪怕自己會成為一枚廉價魚餌。
得到答案的鮑宇寧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問身後的幾個小弟:“他姓什麼?”
“原!”小弟們答。
“原宏濤姓什麼?”鮑宇寧又問。
“原!”小弟們繼續答。
“是不是都姓原?”
“是!”
“是不是一家人?”
“是!”
鮑宇寧示意眾人安靜,上前敲了敲鮑智寧的腦殼,低低嘲諷了一句:“嘩啦啦的,怎麼裡面都是水呢?”
“是誰和我吹的牛逼,說半年內一定把錢搞回來,搞不回來就怎樣來著?”鮑宇寧攬著親弟弟的肩,嘖嘖嘆息道:“阿智啊,你來臨安多久了,原宏濤的影兒見過嗎,現在還想把這小孩放出去啊?啊?能不能動動你這讀過書的腦子,這小孩出去了還能回來?想啥呢你!”
“再說了,他媽都病成這樣了,沒個三五年咋能成?”鮑宇寧單手指著原晢,繼續沖鮑智寧說:“你這就把人放走了,那以後誰來盡孝啊?你啊?你準備替他來盡孝啊?”
“你到底是討媳婦兒還是討媽啊?”
“人家的親兒子都比你高了,怎麼,咱這輩子就非得耗在這啊?”
“真不考慮換一個啊?”
“啊,說話啊,這就沒氣了?”
面對鮑宇寧的步步緊逼,鮑智寧並沒有退縮,只是攥緊拳頭,堅定地點了一下頭。
“不管多久,我來照顧。”鮑智寧說。
“你顧個頭啊顧顧顧!”鮑宇寧被惡心得打了一個寒戰,皺著眉頭喃喃道:“哎,哥這些年到底哪裡虧待你了,咱媽是去得早沒錯,但你這也忒……忒……”
“哎,算了算了算了……”
鮑宇寧練功似的做了個大呼吸,又拍了鮑智寧一腦門,中氣十足道:“走啊,還愣著幹啥,辦手續去啊!”
“手續還要你哥親自辦啊?”
“到底還治不治了?”
鮑智寧沒有回答,也沒有邁步,只是站在原地閉上眼,雙拳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