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親。
更不想被日。
他剛剛已經答應王早星了,今天午休時段他肯定會去圖書館……一定去,必須去!
“今早有什麼比賽來著?開始了嗎?”原晢倒吸一口涼氣,逮準時機緊急彎腰低頭,直接從朱旭陽和孫晨相連的胳膊底下鑽了出去。
可寡不敵眾,下一秒他就被幾人合夥撈了回來。
“別急別急,下午的接力才是真正的終極賽場,早上這個沒啥好看的,啥懸念都沒有,裘爺滴汗不出就能贏,年年如此……我們都看膩了!”朱旭陽賊笑著把原晢請了回來,不忘親自給人多上了一層防蚊噴霧。
原晢跋山涉水買回來的防蚊套裝全被閑雜人等瓜分掉了,清晨的大巴車裡全是化學香氣,一個兩個昏沉腦袋都精神了不少。
大家都非常感激他。
只不過感激的方式逐漸走偏。
“霸霸,為表達您對防蚊系統做出的突出貢獻,組織決定從今日起重用您這樣的高階人才!”
“請您一定要相信自己,即使前方千難萬難,我們也永遠是您最堅強的後盾!”朱旭陽發表完慷慨激昂的演說,對著花羽毛比賽場地就是一指:“接下來的光榮任務就交給您了!”
原晢有點懵:“……哈?”
原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場的。
他確實不太會拒絕人。
房租價格沒談好,娃娃親劣跡沒解決,現在還掛著條胳膊站到了毽子大賽的場地上……這群人也忒沒良心了吧!
他現在可是個傷患啊!
裁判老師都要驚呆了!
賽場紅線外,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積極分子正扯著嗓門鼓勁兒吶喊,不知道從哪偷來的口哨一陣接一陣,甚至吹出了音色隊形。
遛狗似的。
“霸霸!威武!嗶嗶——)”
“霸霸!牛逼!嗶嗶——)”
“霸霸!加油!嗶嗶——)”
原晢頭上全是黑線:“……”
但凡他們不出聲,原晢還能心平氣和地把這個替補工作給解決了。
朱旭陽說只要踢中一個就過關。
賽制要求一分鐘內連續盤踢,期間毽子不得落地,落地即比賽結束。
除了老趙能在眨眼之間狂飆上百個,班裡其餘廢材最多連踢五個,孫晨剛剛還好心給他演示了一遍,結果第一腳就沒懟上,直接棄權。
種種跡象都旨在表明——原晢才是那個天選之人。
他身殘志堅,契而不捨,百折不撓……精神層面完勝!
原晢搖頭輕嘆,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就動動腿而已。他腿又沒瘸,能動。
面子問題也不算問題,新校區沒人認識他,校運會一結束他們這批舊時代存貨就可以滾了,這短暫的60秒不會有人記得。
而班內那群同學更不可能嘲笑臨危受命的他。
他們還答應從此改口叫“霸霸”,威武霸氣,神勇豪壯,比卡牌遊戲大獎隆重多了……
原晢自我安慰著。
可被那一聲聲亢奮吶喊招來的小眼睛越來越多,齊刷刷擠在紅線外盯著他看,時而竊竊私語,時而壓不住聲,大家臉上的表情非常值得探究。
像是在觀賞動物園新進的稀缺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