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孟亭曈張開了嘴巴。
陸承淵差點把玻璃杯捏碎,力氣大的彷彿能掐碎人下頜。
可是做壞事的明明是孟亭曈,最後受苦的,卻還是他。
陸承淵放下水杯,空出了左手撫摸他的碎發,然後摁住了他的腦袋。
右手握著鋼筆,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面。金屬質感的筆杆落在木質的書桌上,在寂靜的房間中發出沉悶又清晰的響聲。
像是壞掉的時鐘,鏽掉的指標咔噠咔噠的走動,來提醒著人不停流逝的時間。
有些太久了。孟亭曈嘴巴酸。
他的手扶著人膝蓋,想提前收工。
可是沒有被允許。只得被迫加班。
還是弄出了些聲音的。屋裡太安靜了,除了時鐘在走動,還有些水聲。像是調教好的魚缸,自動抽水泵從底下抽出水來,在過濾到水面上落下,完成魚缸內部的自迴圈。
潺潺水聲平時聽不見,可在寂靜的夜晚裡便顯得尤為清晰了。
這種魚缸擺放在客廳不明顯,可若是放在臥室或者書房,過濾抽水泵的動靜就顯得有些擾人了。
孟亭曈突然有些害怕。
明明是他要做的壞事,可卻又是他先想放棄了。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嗆咳,又害怕被別人全都聽了去。可他無助的揮手,卻被人漠視掉,還被人要求勉強吞.嚥下,將聲音全部悶在喉中,不至於嗆咳出聲。
他抬頭,有些委屈的看人,那雙眼濕漉漉的,看起來好生可憐。
他想跑,可後退不了,後腦上的碎發落到了人手裡,被迫不斷地湊近,再湊近。
他又不敢鬧出太大動靜的。
因為他還聽到陸承淵淡定的嗓音,沉聲說讓另一個負責人重新彙報。
負責人噤若寒蟬,他知道霍家的財報有問題,可他卻一直沒查到原因,此次彙報原本想敷衍過去,卻還是被陸承淵發現了問題。
孟亭曈也噤若寒蟬,他知道視訊會議還沒有結束,那耳機還在收錄著這間書房裡的所有聲音,他被嗆出眼淚也不敢出聲的,只好慌亂的不停的加速手上的動作,以求快些下班。
陸承淵撂下手中的鋼筆。將那雙沒有完成任務的手抓離現場。
孟亭曈下意識抬眸,有些緊張地看人。可當他看到那人似乎連頭都沒低,只是垂著一雙眸子冷淡的看著他,那彎起的唇角邊還溢位了一聲低笑。
孟亭曈長睫都控制不住地顫。
那聲低笑像是從胸口中滾出來似的。昭示著一種令人脊骨生涼的警告。
他要完了。
孟亭曈看起來可憐極了。
……
他終於是奮力嗆咳出聲,被人撈起坐在桌面上時,竟渾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了視訊會議。
臉上髒了,睡衣領口開著,鎖骨上也落了些。
那人將他抵在書桌前,低笑著問他,“喜歡玩這個?”
聽起來就危險至極。
孟亭曈玩脫了。
那人幫他擦臉,可被擦掉的那些又被人幹燥的指腹盡數搜刮進口腔,讓他吞嚥下去後,又被摁在書桌上好好教育了一番,說:“我很早就想把你弄髒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欠。”
孟亭曈:“……”
到底是誰在做壞事啊!